之前就已經看不下去,招了淑妃來解了個悶,回過頭來盯著成堆的奏摺,還是看不下去。
馮承恩已經磨好了一汪硃砂墨,忍不住看了眼筆架上擱著的御筆,笑道:“皇上,德妃娘娘熬了一盅豹筋湯,是不是要呈上來?”
這種骨啊筋啊的東西,皇上已經喝下了一罈子,早就喝膩了,這會兒就煩了道:“叫擱著吧。”
馮承恩是得過德妃託付的,小心翼翼的再開口道:“今兒是德妃娘娘親自送來的,人還在偏殿候著,皇上是……還有淑妃娘娘說的都粱香……”
話說一半含一半,意思皇上都聽懂了,皇上拿起這封奏摺做個樣子道:“讓德妃先回吧……淑妃說的事,既然皇后已經知道了,先看皇后的處置。要真查出點什麼,再叫老六去謝謝老七;要是沒查出點什麼,襄王妃不是成了危言聳聽了。”
馮承恩點個頭,慢慢的道:“那老奴這就請德妃娘娘回去了。”
皇上還在琢磨這件事,想一想,危言聳聽一詞好像過了。自己的孫子,那是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的,又說道:“襄王妃,這個人還是正派的,李家教出來的嘛,行事倒有幾分李泰的脾氣,一板一眼。”
這話馮承恩就沒應了,聽了也當沒有聽見,倒退著出去了。
皇上一直拿著那份奏摺,半刻鐘過去了,也沒有看完,而且看到三分二也沒看明白,摔奏摺發起了脾氣道:“通篇的廢話,連件事都說不清楚。”
奏摺重重的拍在御案上,把旁邊的御筆震了出去,筆頭一滾,又沾汙另外一本奏摺。
煩的時候連一隻筆都來搗亂,皇上怒得一揮手,右手一動先一陣疼,只能左手抓起那隻筆就摔在地上。
馮承恩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回來了,隨侍在左右,這個事情就彎腰撿起御筆,投到龍泉釉洗筆中,笑道:“皇上先歇歇?要老奴說,內閣那幫老頭子是太不省事了,三催四催的,也沒有把皇上的安康放在心上。要是把皇上累壞了,他們也兜不起。”
馮承恩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論私心,他是想讓皇上一直壓著這些奏摺,然後內閣的人一直催,皇上沒有這個精力,一時厭煩極了,這些奏摺就交給他了。
馮承恩也不是沒有代皇上行使過批紅的權利,他批了一些,外頭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稱呼他‘內相’。
“你個老奴婢!”皇上心裡清楚馮承恩的心思,只是他也沒有三頭六臂,一個人不足以和內閣一班人鬥心眼,才常常借了宦官的手,不過底下沒根的人,也不能太過縱容他們,所以皇上靠著錦墊閉上了眼睛,道:“老六和老七現在在哪裡?”
馮承恩一凜,道:“都在外頭候著呢。”
皇上是那種性子,我可以不見你,你必須要見我。所以兒子也好,后妃也好,大臣也好,得排出長隊來等著他召見,即使他一天,甚至是幾天都不傳召,也得等著。
皇上依然閉著眼睛,做出讓人琢磨不透的樣子,道:“叫老六回去,媳婦懷了身子,他也該多陪陪媳婦了。讓老七進來。”
馮承恩略微有點失望,不過要出頭的心思也縮了回去,恭恭敬敬的請趙彥恆進來。
為君父分憂,趙彥恆入內就是給皇上讀走站的,一張小桌案看在御案的旁邊,趙彥恆看了一本奏章,三言兩語的,大致和皇上總結一下這件事,其實內閣已經對各方的奏摺做出了批註,寫了一二三等好幾條建議,皇上這裡是最後一關,就看皇上怎麼選了。
這樣的政務太習慣了,好多事都在模稜兩可之間,皇上閉著已經隨便選。
一本一本的看下來,趙彥恆看到了京兆府尹的奏摺,說的是李月招陳介琪入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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