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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刀狂人更狂 (1 / 2)

“‘勢無倫’”

一聲斷喝,梁榭的身軀似乎陡然間拔高數丈,一股磅礴的氣勢如山嶽一般威壓了過去,氣勢湧出,蜂擁而至的騎兵和‘神贖教’的四名高手心頭一凜,氣為之奪腳步不由得慢了半分。

就在他們腳步略微緩了一緩的時候,一抹赤紅色的刀光從四人頸前掠過,四顆頭顱旋轉飛起,十餘名騎兵縱馬圍來,梁榭腳步一止去而復回,刀柄倒撞回去,在騎兵將要抵擋之時梁榭旋身而起,左袖中四枚銅錢激射四名騎兵面門,‘金騎’中的精兵頭上戴著盔,身上披著甲,普通刀劍難傷,梁榭銅錢所襲正是無盔甲覆蓋的面門,四人哪裡防備對方有此一招,登時中招翻身落馬。

“‘霸刀訣’”。

梁榭人在半空一個旋轉,手中刀閃爍著赤芒斜劈而下,這一招霸道非常,借凌空下落之勢而發更是無堅不摧。

兩名騎兵挺槍一擋,‘咔咔’兩聲,槍斷人落馬,‘金騎’訓練有素瞧出不妙前方立刻有三十多騎合圍而至,左邊二十餘騎挺長槍刺來,右邊二十餘騎掄動狼牙棒砸來,後方又有十餘騎包抄過來,他們為防梁榭再次躍起,將武器掛在鳥翅環上人人手中取出一支弩來對準梁榭上方。一時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盡是敵人,光是第一層已將近一百,外圍數層相加更是成千上萬,這種情況下想跑幾乎是不可能的。梁榭心中平靜,澄澈,待敵人殺到近處,他心境陡然而轉,人如一道閃電從槍棒縫隙之間竄了出去。

“‘去無回’!”

口中三字喝出,身後響起槍棒彼此碰撞的聲音,梁榭足下絲毫不停直奔‘藏戈磊’殺去,土先生現身一擋,短粗的手指在空氣中爆出點點漣漪急點而至,顯見功力已然運足,同時兩名‘神使’足踏‘創世六步’進進退退蛇形而來,他們手中結著繁複的印記,口中念著‘神贖教’的辭令這些在他們功力催動之下讓敵人有種位置不對稱的錯覺,兩名‘神女’不甘人後,穿插換步千眼衣衫展動間迷亂著梁榭的雙眼,臉上漾起一種魅惑的春色,迷惑著梁榭的神志,口中以密語傳音,勾人心魂的同時擾亂著梁榭的聽覺,刁藤騰身躍起凌空變幻著招式隨時準備襲向梁榭躲避之處。

陡然的發難,一瞬間的配合,顯非巧合而是彼此心照的蓄謀,縱使魏先生親至,邵鳴謙復活也休想輕易接下這一輪攻擊,一旦被纏上必死無疑,北師冷笑,他很好奇梁榭如何接得下來。

梁榭不接,他退,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身後是千萬騎兵疾馳而來,梁榭背朝著他們退了過去,眼前土先生、刁藤,‘神使’,‘神女’所有的攻擊頃刻擊空,騎兵衝鋒而至,梁榭再次止步,在土先生他們招式剛剛落下準備追擊之際梁榭的身子又如一道電光閃了過來,刀幻起一道赤芒,堪堪落地的刁藤尚未來得及反應腦袋便飛了起來。

‘砰砰!’兩聲悶響,梁榭胸口被兩名‘神使’擊中兩掌,梁榭口一張,一口鮮血在內力逼迫之下噴向兩人頭臉,然後梁榭不退反進一刀捅入其中一名‘神使’的胸口,正是‘悍刀訣’的打法,另一名‘神使’大駭慌忙逃竄,兩名‘神女’運用媚術向梁榭拋了個媚眼企圖迷惑梁榭,突然她們神情一恍只見眼前之人身高萬丈,一根手指如參天大樹般向她們碾壓了過來,驚駭之下兩女不及細想轉身欲逃,一抹紅光自兩人之間穿了過去。

‘噗~~~叮~~~~’,一聲破革之聲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同時響起,其中一女倒下,一柄黑劍已與紅光糾纏在了一起,四名黑衣蒙面刀手出刀,紅光觸黑而退,眨眼已在十丈之外,騎兵欲待追襲,迎面卻碰到了千百枚銅錢,慘叫聲伴隨著馬嘶聲不絕於耳。

血順著梁榭耳根後淌下,血順著梁榭嘴角流出,血順著梁榭左臀處滲出,面對如此多的高手他畢竟還是受了傷,耳根後的傷是北師砍的,左臀處是一名黑衣蒙面刀手砍的,嘴角的血跡是中了‘神使’一掌故意吐出來的。

騎兵逼至,梁榭將刀在身前緩緩畫了半個圈,然後對準臂膀慢慢割了下去,‘吸血狂刀’的鋒利,梁榭臂膀立刻拉出一道口子,刀飲血更紅,紅的豔麗,紅的驚心動魄,那刀似乎有靈性一般,飲血之後發出陣陣狂放無邊的鳴響之聲,梁榭只感覺這一刻血都沸了。

“再來!”‘天根訣’運起,梁榭立刻精神百倍,身上的血剎那間止住了。

紅,豔紅,赤紅,如血,如火,如人跳動的心,刀是吸血的刀,人是不甘凌辱,勢要討一個公道的人。

二十歲時他學會了闖蕩,愛上任嘉嫻之後他學會了爭取,任嘉嫻病後他學會了承擔,之後近十年他懂得了艱辛,更學會了忍耐,京城初次大戰前他學會了反抗,初次‘丹禾府’之行他懂得了將自己無用的仁慈和糾結拋棄,學會了面對自己的敵人,也贏得了尊重,再次去京城之前他開始珍惜朋友間的情誼,此前他只在乎嘉嫻一人,京城一戰他當了家明白了成事必有取捨,七年災荒他懂得了世道的殘酷,七年淡漠,七年歸隱,七年災荒,七年來親友夫妻俱都分崩離析,七年,換來的是師兄的噩耗,在那一段日子裡他徹底體悟到了這世上沒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說,更沒有主持正義的神,這世道有的是種種不堪和與之相反的偉大,正義從來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不計後果去爭,去拼回來的,那一刻起他便將生死置之度外,從那一刻起,他不怕死,也不求死,生命就該做該做的事,從那一刻起他懂得了犧牲,報仇固然重要,他卻懂得了報仇之外的東西,取刀之時他得到了決心,臨走之時在他心裡徹徹底底只留下了一個位置,一個人的位置——柳十一,無論世人如何評說,無論將來將會如何,他接受了她,他不想在生命中留下遺憾,那一刻他對珍惜的體驗無比深刻,而在柳十一身上他得到了從小到大除了師兄無人給過他的東西——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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