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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翠悠從院子外回來了,懷裡抱著一小袋麵粉,幾塊粗布。看見趴在窗前凝神的小姐,臉上就更是幽怨“如今倒是好了,內務府的供應是越發少。這個冬天怕是更難過了”
穎欒沒有回應,望著窗外的雲發呆。秋季的天真是空淨,像極了牧原的天。翠悠不願打擾小姐發呆,自顧自幹活去了。
穎欒回過神來“翠悠,如今我們入宮多少年了?”
“三年有餘小姐”
穎欒黯然繼續望著窗外的天空,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一陣幹冷的風吹來,穎欒抱緊自己,更是無助了。她是想不到為了追隨瀛哥哥的腳步,她遭受了多少苦楚與冤屈。邵瀛真的是她的瀛哥哥嗎?她越來越不信了。
穎欒苦笑一聲:是與不是還重要嗎?從她出嫁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敗給了現實,進了京都,她就再沒見過其他人。她想家,想牧原,想瀛哥哥。可是想又能怎樣呢?在軒雨閣裡,她動彈不得。三年了,她不知道還有多少個三年要等下去。她只知道,心會冷寂。心都冷了,原來的夢也就沒力氣追了。她常常夢到小時候在牧原歡樂的日子。
穎欒拭去眼角的淚水,洗幹淨手,準備跟翠悠一起做些菊花糕過冬“麵粉少了我們可以多摻些菊花呀,何況屋外的菊花開得比往年好”。
正在忙的翠悠俏皮抬頭問道“這都被你想到,那你再想想,就那麼幾塊布怎麼做冬衣。”
是呀,後宮的冬特別冷,冷得讓人麻木。就算有狐皮大貂都無法暖和,何況幾塊粗布。
穎欒裝作堅強地打趣道“這麼些年不也這麼過去了,總不會凍死在今年呀。我們把不用的布都縫在一起吧,到時我們倆一起睡。”
翠悠噘著嘴,更加不開心了。她是怕委屈了小姐。可是小姐總是那麼善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算了吃虧是福,吃虧是福。
供應這樣少,每年的秋,穎欒和翠悠都擔憂著寒冬,總希望年關快些來,到時會多些物料供備。
清苦且安寧得日子沒過多久,一封家書打破了軒雨閣的平靜
那天,剛料理完院子裡的花草的穎欒閑坐在石榴樹下。雖說現在已是八月。可軒雨閣內的老石榴樹並沒有結果實的趨勢,甚至還星星點點幾朵殘花點綴,雖沒有六月的燦若雲霞,花紅似火,卻還是美豔耀眼。穎欒坐在樹下,似與石榴花比豔。微風吹拂,人比花嬌。翠悠看得有些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