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富看穎欒不慌不忙,意識到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更加著急了“姑娘你聽我說,你的妹妹她一醒來就要死要活呢,攔都攔不住,淨做些傻事。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
“那你還不看著她,你跑出來了,她可沒什麼事吧。”穎欒這下急了。
“還好,她被我綁起來了,你還是快回去吧。可能你妹妹瘋了。”
一進門就看見姑娘蓬頭散發,兩眼無神,臉色慘白,定定地靠在床邊。手腳被綁得緊緊的,身體確是軟軟的,大概是掙紮地累了。穎欒遣走了趙大富了,緩緩地走到姑娘身邊。她伸手,觸控了姑娘的肩膀。姑娘回過神,一臉驚恐地看著穎欒。
“你是誰?我怎麼沒死?這是哪兒。”
穎欒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愛憐地看著她,撩開她額間散落的秀發。看了好一會兒,才把她解開。“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我只是一個醜姑娘,見你可憐,便救了你。”說完,含著淡淡的憂傷,起身給她倒了杯茶。
姑娘揚手一揮,把茶打翻了。眼睛含著淚,冷漠地對著穎欒“我不需要你救。”說完扶著床邊起身,準備向門口走去。
穎欒試圖著扶了她一把,姑娘條件反射般,反手就把穎欒摁在了牆上。即使是虛弱無比,穎欒也能明顯地感受到姑娘有力的腕力。知道姑娘並不能把她怎麼樣,穎欒還是以試探的語氣問候著她“姑娘你要去哪兒嗎?我扶著你吧。”
姑娘這麼大的動作,體力明顯有些跟不上,喘著粗氣說道“不需要你管,我死外面也不關你事。”
穎欒也不抗拒,就這麼看著這個虛弱得姑娘,看她還能堅持多久。
果然沒多久,姑娘實在撐不住,癱軟在地上了。穎欒把瘦弱的姑娘扶上床,緩緩地說道“我雖不知道姑娘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如此厭世。但是姑娘得記著,這個亂世,沒有誰是容易的,死了容易活著難。若姑娘就這麼去了,那跟懦夫有什麼區別?”
姑娘身體虛得厲害,依然酷酷地回絕穎欒“少用激將法刺激我。”
“姑娘這樣想便不夠清醒,姑娘活著如此痛苦,可想過這是為什麼?世人都忌憚死亡,唯恐避之不及。姑娘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這世上的仇怨?”穎欒說著,眼睛開始淩厲起來,彷彿是在勸自己“每個人都來這個世界走一趟,何必為了所謂的仇怨委屈了自己。便是要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如此埋沒,不像是姑娘俠女的性格。”
姑娘聽著穎欒的話,覺得不可思議。連鄉下的醜姑娘都看得比自己透徹,看來這個醜姑娘實在不簡單。她默默地想著,就是不應穎欒。
穎欒看著姑娘,知道多說無用“姑娘不像是個庸庸碌碌之輩,想來也不難理解我這番話。自己好好想想,可別沖動做了怨自己的事。”
穎欒頭也不回地走出來。正在井邊打水的趙大富跟過來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就不怕那姑娘做出什麼傻事來?先守著她幾天吧,等她冷靜下來再打算。可別在我的院子出了什麼事。真是晦氣。”
穎欒抬頭看著趙大富,嘴裡含笑“要是這麼容易死在你院子,就算我白救她了。死了便死了,救得了人救不了心,又有什麼用。”
趙大富不太理解,只是覺得年紀輕輕怎麼那麼輕易把生死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