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太監元寶是很崇拜自家主子的,當下辯解道:“那我們王爺都還沒……”
感受到秦湛彷彿能殺人的目光,元寶越越輕,尾音幾乎聽不見。
秦湛耳根盡紅,藉著喝茶偷偷覷韓清瀾,韓清瀾卻只管垂頭,連個眼風都不給他。
秦畫搖頭,這分明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嘴裡卻閑閑地道:“喲,我們家三兒還是個純潔的童男子呢。”
“公主。”韓清瀾給秦湛行禮之後就垂頭縮存在感,沒想到姑侄侄倆的話題如此不羈,實在是難以堅持下去了,起身和秦畫、秦湛道別:“我今日是和家中姐妹一道來的,我先回去看看她們。”
秦畫自是允了,等韓清瀾走遠了,她悠悠嘆聲氣:“唉,害我白興奮一場,原來是單相思啊。”
語氣裡是看戲無著的遺憾,絲毫沒有對自家侄兒的疼惜。
秦湛的臉色更臭了。
韓清瀾出了秦畫的綵棚,沒走幾步便遇到一個宮裝女子,那女子眉目秀麗,神情卻有些呆呆傻傻,直愣愣地盯著馬球場,也不知是在看比賽還是在發呆。
“娘娘,咱們進去吧!”旁邊侍立的宮女不住地跺腳搓手,臉上隱隱現出不耐,“陛下知道了又該罵奴婢們了!”
韓清瀾沒見過她,但是結合前世所聞,盛元帝後宮中有一位瘋癲的林妃娘娘,想來就是眼前女子了。
林妃站在風中,身上衣裳還不如宮女穿得厚,她自己彷彿無知無覺,兩隻手都凍得汙紫了,細細看,還長了兩處凍瘡。
這般美麗清婉的女子,也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韓清瀾一時不忍,走過去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道一聲“娘娘恕罪”,將手中帶著體溫的皮毛袖筒取了下來。
韓清瀾一邊將林妃的兩隻手放進袖筒,一邊和碧月話:“我常聽祖母,聖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十分愛重林妃娘娘,如今或許有時候聖上事務繁多,無暇細問,但若哪天得閑了,看到娘娘手上竟然長了凍瘡,不知要發落多少人。”
旁邊的宮女顯然經常慢待這位失智的主子,聞言一醒,頓時冷汗淋淋。
林妃轉過頭一笑,有一瞬間韓清瀾以為她是清明的,但再一看她分明目中無焦,全然不知看的是哪裡。
韓清瀾心中嘆口氣,再行個禮,自去了。
途徑海寧侯徐家,她想跟徐寧月打個招呼,門口的丫頭卻道:“勞韓姐惦記,我家二姐自回了京城以後就病倒了,如今還臥床在家。”
韓清瀾只得作罷,回了自家的綵棚,進去之後發現只有韓清音和丫頭,韓清茹不知去向。
韓清音見她目光搜尋,便道:“清茹妹妹和杜家那位姑娘一起出去了。”
“哦,那就好。”韓清瀾一語雙關,她正怕韓清茹和杜若芳不夠親近呢。
姐妹兩個閑聊了幾句,下半場比賽就開始了。
韓清茹原本想借著杜若芳和人結交,沒想到跟著杜若芳連走了幾處,人家都愛答不理,從各家姑娘零星的交談中,韓清茹得出一個結論——杜家兄妹只是出自杜家二房,和承爵的長房並非一系。
這身份還不如自家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