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之後,韓清茹不再跟著杜若芳往別人跟前湊,只遠遠站在後頭,當杜若芳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時,她便將目光投向場上的比賽。
有份上場的公子哥們都是出自頂尖的權貴之家,若是以往,韓清茹定然覺得其中任意一個,都是佳婿的人選。但是現在,她看著其中一人,只覺得他是明月輝輝,其他人不過是螢火之光罷了。
他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穩穩當當坐於駿馬之上,一手控韁,一手揚杆,不管是帶球過人還是擊球上鑼,彷彿只是在瀟灑自如地策馬閑遊,絲毫不見支絀感,
更難得的是,他是盛元帝的第三子,不得將來就是這天下的主人。
“你在看什麼呢?看得懂嗎?”杜若芳又一次受到了冷待,臉上不大好看,不敢對著別人發作,便將氣撒在韓清茹頭上,一邊拉著她走,一邊道:“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別不懂裝懂。”
這話卻是方才別人笑她的。
韓清茹已經忍了一上午,見這會兒身周無人,頓時臉色也不大好,一把揮開杜若芳的手,“這話若芳妹妹可沒資格,再怎麼樣,我爹是正兒八經的侯爺,祖母是大長公主,可不是那些連爵位的邊兒都摸不著的旁支。”
杜若芳再笨也聽出這話意有所指,而且真是打人打臉,當即十分難堪,但她並不是個長於口舌的人,瞪了韓清茹幾眼,紅著眼圈跑開了。
“哼,兄妹兩個一樣的不經用。”韓清茹不屑地冷哼一聲。
綠雲道:“姐,奴婢方才好像看到大姐回去了,咱們現在要回去嗎?”
“當然不,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韓清茹掏出個妝鏡,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見妝容一絲不亂,重新擺出了羞怯嬌弱的樣子。
當然要到處走走,不定能有一番偶遇呢。
下半場比賽比上半場更為激烈,雙方你追我趕,一直沒有將比分拉開,直到最後一刻秦湛進了一球,這場馬球賽才有了結果,玄隊勝,白隊惜敗。
玄隊的隊員以及押玄隊的看客自然十分高興,白隊的隊員和押白隊的看客便有些懊惱,但是韓清瀾冷眼看著,玄隊的領隊秦湛臉上並無喜色,白隊的領隊秦昭臉上也沒有頹喪,似乎還帶著點莫名的,隱隱自得的笑意。
嘖,秦家的男子都非正常人。
“韓大姑娘,您先前押的是玄隊勝,玄隊贏了,這會兒該您挑彩頭了。”負責賭局的侍從們端著一溜託盤,韓清瀾取回自己作賭本的手鐲,看向裝彩頭的託盤,裡頭無非是些姐太太們用的戒指、臂釧、頭簪之類的玩意兒。
韓清瀾隨手揀了個玉佩,碧月伶俐,當即摸出兩個碎銀角子打賞侍從。
韓清音對馬球沒什麼興趣,先前一個人坐著無趣,喝多了茶水,這會兒出去方便去了,韓清瀾便替她問:“我音姐姐可押中了?”
侍從得了賞,比先前更殷勤:“那位姐押的是白隊。”
韓清瀾點頭,讓侍從去了。
方才參賽的兩隊隊員都還在球場上,各自牽著自個兒的馬,按隊圍成兩個圈,總結方才的比賽,看臺上的各家看客已經開始離場。
忽然,不知誰高喊了一聲,“打起來了!”繼而一陣喧嘩和騷動,像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韓清瀾循著眾人目光看去,只見球場之上,秦湛將秦昭按在地上,拳拳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