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宮女長樂長公主找我話,帶我來的。”韓清瀾確實記得秦畫身邊有那麼個宮女,一時不太確定那宮女是被冒充了,還是那宮女有問題。總歸這裡不宜久留,“我去找公主那裡看看,告辭了,趙侯爺。”
韓清瀾和趙子登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沒有秦湛參與的份兒,這會兒要走了,她竟然一副故意無視他的樣子。
秦湛暗方才在藏書樓的情形,這姑娘分明心中有他,卻還要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她既退,他偏要步步緊逼,“你就不問我為何來這裡?”
韓清瀾要去開門,聽到身後的秦湛問這一句,雖然沒有點出姓名,卻知道他一定是問的她。
她心中隱隱有個答案,但一想起秦湛和林妃那情形,就不由答道:“自然是為了趙侯爺,他與你是至交好友,你擔心他名聲受損。”
“誠然,趙子登是我從一塊長大的好友。”秦湛點頭道。
趙子登頓時覺得十分感動,秦湛這麼內斂的人,竟然在人前這麼窩心的話。
“但是——”秦湛眉目不興,又道:“他哪裡有什麼名聲可言?”
“我……”趙子登一顆心摔得稀碎,撐著美人榻起身,辯解道:“我怎麼就——”
秦湛仍是望著韓清瀾的背影,右手隨手掏出自個兒的汗巾塞進趙子登嘴裡,再順勢將他強行按回原處。
秦湛有意要逼韓清瀾面對,依舊問道:“你想想,我到底是為著誰呢?”
韓清瀾底氣有些不足,道:“話不能這麼。”
趙子登連連點頭,覺得韓大姑娘話還是很公道的。
韓清瀾想一想前世,自己和秦湛毫無交集,秦湛還不是要娶她,誰知道他圖個什麼?
於是又道:“雖然趙侯爺是沒有名聲可以在乎了,但是,你這人一向滿肚子算計,誰知道你在想什麼。”罷,韓清瀾不願意贅言,自個兒先出了畫舫,“哐當”一聲關了門。
韓清瀾走了,趙子登終於又撐坐起來,連番被這兩個人埋汰,他心裡也有些不爽,惡意地取出嘴裡的汗巾,想惡心一回秦湛遞,腆著笑臉:“殿下,還給您。”
秦湛面色陰晴不定,聞言轉過去,竟然接了汗巾,趙子登意外地張大嘴,秦湛立即一隻手捏趙子登下顎,一隻手又將那汗巾塞進了趙子登嘴裡,末了兩隻手還在趙子登衣衫上用力擦了幾下。
門再一次開啟,關上,秦湛走了,畫舫的窗戶和木樑似乎都抖了抖。
趙子登欲哭無淚。
韓清瀾這一次學乖了,連續問了幾家不同的女眷秦畫在哪裡,大家都在湖心涼亭裡,她才往那一處去。
經過一處花廳時,看到表哥陳若非和一眾公子們在裡頭猜謎,便去問陳若非要了筆墨紙硯。
四月不冷不熱,許家的湖心涼亭已拆了木質的隔扇,換上了松綠色的軟煙羅,韓清瀾一進亭子,就看到薇好端端地站著,並不是像先前那宮女的身子不爽利。
“哎,這場合我原本不必來的。”秦畫百無聊賴,歪在美人靠上,一面拿手指去戳那軟煙羅,一面向韓清瀾道:“本想人多定然有熱鬧,沒想到這般乏味。”
見韓清瀾不住地打量她身邊站著的宮女,好似有事的模樣,頓時來了精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