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槐序彷彿驚了一跳,狠抽了一口氣,忙說:“呀!那幸好他沒吃!”
他一邊說,一邊捏了一塊芋頭糕喂進嘴裡,繼續嘀咕:“幸好本王剛才及時制止了!否則皇兄他真吃壞了身子,就全成了本王的罪過了。”
段槐序笑了笑,下一刻扯了扯拖在地上的衣擺,再起身站了起頭,抱著那碟芋頭糕朝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可是芋頭好吃啊,可惜皇兄嘗不了這味道。”
帝王的葬禮複雜、繁瑣,每日都有不同的祭祀儀式。
但國不可一日無主,朝堂上關於新帝的爭論已經開始了。
垂拱殿內,從前穿錦繡官服的大人們全都裹上縞素,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也掛了白幡,放眼看去是一片壓抑的白色。
“先帝膝下無子,也不曾立下冊封儲君的聖旨,所以……”
“雖無儲君,但宗室中還有皇親啊!”
“是啊!是啊!”
……
龍椅上沒有人,這大殿上竟顯得散漫,吵吵嚷嚷得不像莊重的朝堂,有些不成體統。
底下官員吵吵鬧鬧,反而是站在前列的大臣們沒有說話,都手捧著玉笏板靜靜站在原地,只聽底下人吵鬧。
有迂腐守舊的,覺得該父死子承,哪怕這個“子”不是親子。
他說:“下臣以為可以挑選一位德才兼備的‘宗子’,過繼給先帝,再由‘宗子’繼位。”
但這話一說,立刻就有人跳出來反對。
“若新帝年幼,只怕朝綱不穩啊!況且邊外還有儺烏狼子野心,此事還是要仔細斟酌!”
也有人說:“攝政王爺還在,王爺文韜武略皆通,豈非是不二人選!”
聽到這兒,一直沒有說話的段嚴玉抬了抬眉,朝著說話的官員看去一眼。偏那官員還以為自己拍馬屁拍對地方了,見段嚴玉看過來,還沖著人諂媚笑了兩下。
段嚴玉:“……”
那官員有些年紀了,笑起來整張臉就像擠巴著皺在一起的老橘子皮,醜得段嚴玉立刻偏開頭,不忍再看。
這時,又有人點了禮部尚書的名兒。
“張大人,您說句話啊!您管著禮部,該是對這些最熟悉的啊!”
張尚書快到致仕之歲,原想著幹完這一年就向皇帝乞骸骨求退。
哪知道他這把骨頭還撐著,倒是坐在龍椅上尚且年輕的帝王先沒了。
老尚書如今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且湊合過著,壓根兒不想管這些事,腦子裡只剩四個字——“告老還鄉”。
只看他對著說話的官員笑眯眯,點著頭開始說話:
“有理”
“李大人說得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