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了。”他也不知道穆弈煊的暫時究竟是多久,所以一直戴在身上,連睡覺都沒有放開,久而久之連自己都要忘記了。
現下他們剛死裡逃生,有什麼事都要一樣樣地說清楚。
穆離鴉接過來,不用多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是龍鱗。”
連帶的,他知道自己昏過去以前看到的白影是什麼了。是白龍的殘影,寄宿於這小小一片龍鱗之上,只要佩戴之人遭遇了水災,就會凝結出實體來帶他們脫離危難。
“是父親生前給你的吧。”
穆離鴉知道,薛止是很難有機會接觸這種罕貴寶物的:龍鱗本就是難得之物,更難得的是有真龍願意將自己的精魄附在上頭給人做護身符,所以這個人一定要與那條龍有著極深的因緣。父親當年是為了什麼把白龍鱗交給薛止,難道他早就預料到他們會在水中遭遇劫難嗎?
“不過有龍鱗也好,待會下水有法子了。”
“嗯。”薛止對他的決定一貫沒有任何異議,“你發現了什麼?”
他對穆離鴉的情緒十分敏銳。若是沒有發現什麼,他不會貿然說出下水檢視這種話。
“我醒得比較早,就趁機看看這周圍的情況。我發現這島不對勁。”
穆離鴉站起來,走了兩步俯下身。
“我剛剛險些就被這個絆倒。”
松軟的泥土被人挖開,露出其中埋著的鐵鏈來。
這鐵鏈有手臂粗細,上頭蒙著一層紅鏽,內裡卻未完全朽爛。穆離鴉說他順著挖了一段,發現這鎖鏈不止有一根,無數根鎖鏈蚺結在一起,四面八方地延展開,就像蜘蛛的密網,將他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穿透。
“我懷疑……這島本身就是被人刻意造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小穆雖然見爹慫但真的是個霸王。
著和薛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他打算就此收手,浮上水面和薛止一同破除陣法,突然從更深的地方傳來了低沉的咆哮。
死水被驚動,擴散出一圈圈波紋,側著他的臉頰過去,留下點微微的刺痛感。
過了許久,他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蔓延過來,而在這之下有什麼人在說話。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聽到了一點模糊的人聲,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又因為太過模糊而無法分辨。
隨後又是一聲長長的、如同野獸發出來的嗥叫,飽含怨毒的憎惡。
江水宛如沸騰了一般,劇烈地波動起來。
的。最開始的話,他只想著能夠遠遠地看著那個少年,而聽到他說自己也是同樣,他禁不住有了一份卑劣的期待。
那妖僧的話,在他的心中種下了一顆劇毒的種子。
因為他的確是這樣,明明不可觸碰,無法帶給對方任何美好的承諾,可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冰冷的江水浸透他身體的每一寸,寒冷又炙熱。
柔和的氣流湧入肺腑,他向著更深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