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說了兩句,老夫人聽了他的解釋,面上的震怒少了些,可還是眼淚漣漣,“我兒子走錯了路,險些害了你們性命,我老尤家對不住你二位啊。”
“不妨事的,老夫人,您聽您兒子的回房歇息吧。”
穆離鴉記掛著後院的卷宗,“尤縣令,帶某去後院。”
得了令的尤縣令連連點頭,“這就去。”
穿過斜邊的長廊廡便是縣衙後院,尤縣令捏著把銅鑰匙待他們拐了幾個彎就是存放卷宗案牘的後院房間。
沉重的木門推開,樟木花椒的嗆人氣味便合著灰塵黴味透了出來,看得出來每年除了定期進去整理加更換除蟲的香料外就再無人問津。
一疊疊的卷宗狀書按年份擺放在木頭架子上,角落處還擺著一個個落了鎖的木頭箱子,密密麻麻的,每一樣看著都很有些年頭。
尤縣令看起來不像是很喜歡到這裡來的樣子,掩著口鼻,甕聲說,“除了先皇時期失過一場火,將之前的卷宗都燒了個幹淨,後來的就都在這裡了,理論上是不會有遺漏的。”
穆離鴉走進去,隨手撿了一卷文書看,發現記載的都是張家丟了個簸箕王家少了個燒餅的小事,而看薛止手裡的,彷彿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尤縣令站在門外,“鄙人打小有些哮喘的毛病,這灰大塵大的,就不進來了。”
穆離鴉沒再過多為難他,“去忙你自己的吧。”
送走了尤縣令,穆離鴉簡單在每個架子上翻閱了下就知道這些大致是按什麼順序來的,並將目標集中放在了後排的幾個架子上。
“我們分頭去找。”
伏龍縣這塊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少事?十二年前的清江水利算得上是開天闢地的大事了,因此他沒找多久就找到了當時的記載。
他隨手翻開開一頁,看到一個名字,眼睛猛地睜大了。
王庸,隨州府人士,善石刻……不等他看完後邊的,這份卷宗竟然憑空自燃起來,火焰燒得陳舊發黃的紙頁邊緣捲起,墨跡黯淡不清。
眼見距離真相就差這麼一步,卻被人生生攔在外邊,穆離鴉哪裡咽得下這口氣,不顧火焰熊熊,伸手就要強行翻開卷宗閱讀。
他身負大妖之血,又常年在那高熱的劍廬裡頭做事,按理說對明火不算特別畏懼,可這火焰與凡火不同,光是觸手就疼痛難耐。
知道這究竟是為何他的面色十分糟糕。
“琅雪。”他咬著牙念出那妖僧的名字,躍動的妖火照亮了他的臉龐,映得那神色分外森冷。
薛止在另一邊,還在耐心看這些積灰的案牘卷宗。但他們要找的線索應該不在這一年裡,所以他打算再換一處。
“這是什麼?”
穆離鴉身子驀地僵住,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沒有得到回應的薛止聽到咳嗽聲登時轉過身來,看到地上還閃著暗紅色光芒的餘燼。
“怎麼回事?”
穆離鴉咳得難受,過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等一會,不要靠近,可能是這裡灰塵太大,我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