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像是被人糾成了一團,又澀又難受,鼻翼更是難受得不行。她邁著腳步僵硬的走到門口停頓,她張嘴,剛想說話,就聽溫懷安道:“明日裡我會搬出去住,房錢既然已經交了,就算了。”
婁吉祥身子一顫,隱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低落下來,許久,她才沉著嗓子道:“……好,多謝公子慷慨。”說完,一步邁出去,轉身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婁吉祥出門的瞬間,溫懷安的右手一抬,作勢想拉住她,但抬到一半,又頹然的放下。
等聽到那邊的開門聲,溫懷安整個人像是洩氣一般鬆垮下了肩膀,他關上門,往臥房方向走了兩步,腳下一頓,鬼使神差的往兩個房間相連的牆壁走去。
他靠在那,慢慢的滑落在地。
心裡很難受,說不出來的壓抑,今天明明是很快樂的一天,可為什麼到了現在,事情就往兩個極端發展了呢?他想找個人給他分析一下,又覺得這麼丟臉的事情,還是爛在肚子裡吧。
就這麼坐著發了會呆,溫懷安忽然聽到什麼聲音,他立刻回神,將耳朵貼在牆壁上。
隱約間,他聽到細碎的抽泣聲,一聲又一聲,像是被擠壓在喉間。
她在哭。
溫懷安驀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
她在哭說明什麼?說明她也是喜歡他的,想到這,溫懷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既然她在乎他,他都說了會讓人上門提親,她為何還不答應呢?
身份嗎?他從沒覺得她的身份哪裡配不上他了,要說自卑,也是他自卑。長這麼大都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從沒自己賺錢,而她呢,早早的就撐起這家客棧了。
這是她心頭的刺,他不用點猛藥,她根本看不清她自己的內心,她心裡的這根刺就會一直插在她的心裡,阻礙他們在一起。
想到這裡,溫懷安腳步一頓,又折身回到剛才的地方坐下。
就這樣,婁吉祥在房間抽泣了許久,最後慢慢睡著了,而溫懷安就坐在那聽著她的抽泣聲,知道聽不見,最後,靠著牆壁,也慢慢的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天光大亮了。
溫懷安揉了揉痠疼的臂膀,想到昨天的話,起身收拾東西。
本來那只是他的一句氣話,沒成想現在真的要這麼做。
他說的猛藥,就是離開。
溫懷安收拾了下東西,揹著竹簍就出了門,至於季權,他沒喊,他還要需要季權在這裡照看著點。
來福已經起來了,看到溫懷安揹著竹簍,一臉詫異的問他幹嘛。
溫懷安看到來福,對他找了招手,兩人耳語一番後,溫懷安揹著竹簍出了門。
婁吉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三刻了。
她睜開眼只覺得外面的天色大亮,翻了個身後像是想起什麼夢的坐起來。
“溫懷安……”想到他昨晚說要走,婁吉祥立刻掀開被子坐起身朝溫懷安的客房跑去。
昨晚上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衣服也沒脫,此刻皺巴巴的也管不了了。
她推開溫懷安的房門,就見床上的被子折疊得好好的。
婁吉祥一怔,心裡頓時就空了一塊,只覺得眼前一黑,邁進房間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甩了甩腦袋,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走了……”她呢喃著走進屋子,就見平日裡放在桌上的書本都不見了,他的換洗衣服也不見了。
淚毫無預警的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