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看著她決然的樣子,忍不住心疼的哭了,顫聲道:“小姐,你還是放下吧……等送了夫人最後一程,我們就安靜的回庵堂,再也不要回來了……奴婢願意陪小姐在庵堂過一輩子,夫人已為了小姐送命,小姐不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片心意啊……”
“啪!”
夏蟬話未說完,已被白淩薇一巴掌狠狠的扇倒。
眸光兇狠可怕的瞪著地上捂著臉哭泣的夏蟬,白淩薇幾近瘋狂道:“休想!我堂堂相府之女,怎麼可能在苦寂的庵堂與那群臭老尼過一輩子!?我沒有好日子過,那個賤人也休想過得舒服——她害母親慘遭淩遲之刑,害我斷發為尼,我不可能放過她的。我寧肯與她同歸於盡,也不要在庵堂茍活一世!”
此時的白淩薇,已完全被仇恨抹紅了雙眼,聽不進任何的勸,只想殺了水卿卿為母親與自己報仇。
被她打翻在地的夏蟬,臉上立刻腫起,還被抹上她手掌裡的血漬,形容很是可怖。
而夏蟬的心裡更是害怕,顧不得臉上的痛疼,她上前跪在白淩薇的面前,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心裡恨……可如今有侯爺守在她身邊,我們根本近不得她的身,更別說殺她了……到最後吃虧得還是小姐啊,小姐何不養精蓄銳,等以後再做打算……”
“夫人在進宮認罪前,一再囑咐奴婢,要勸住小姐不要沖動,不要為她報複,好好活下去……奴婢不敢忘記夫人所託,求小姐看在夫人為小姐受淩遲之苦上,不要沖動,好好活下去啊……”
說罷,夏蟬從懷裡掏出了楊氏蘸血給白淩薇寫下的遺書,勸白淩薇放棄尋仇。
自已生養的女兒,楊氏如何不知道白淩薇的心思?!
楊氏深知,那日梅子衿與昀兒在京兆尹公堂上滴血認親,深深的刺激到了白淩薇,也擔心女兒會為自己找水卿卿報仇,所以在進宮認罪前,求得白浩清讓她去庵堂見了白淩薇最後一面。
但彼時,白淩薇高燒未醒,楊氏含淚寫下遺書留給她醒來看,還千叮萬囑夏蟬,讓夏蟬一定要勸住白淩薇,不要沖動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今日白淩薇從庵堂裡逃出來時,只說是要送母親最後一程,可沒想到,出了庵堂後,她卻改變主意,要來刺殺水卿卿……
夏蟬將楊氏的遺書看給白淩薇,又苦苦勸了許多許多,終是讓白淩薇眸光裡的瘋狂恨意淡了下去,猩紅的眼睛裡落下淚來。
下一刻,她咬牙道:“好,暫時放過那個賤人一馬,等有了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說罷,讓車夫調轉馬車,朝菜市口的刑場而去……
而另一邊,水卿卿被梅子衿親自領進侯府,徑直去了侯老夫人的世安院。
再次來到侯府,水卿卿心裡五味雜陳,心酸、難過、忐忑不安,更是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世安院裡很安靜,侯老夫人得知水卿卿來了,特意將其他人都摒退了,屋子裡只剩下她與抱著昀兒的葉媽媽。
連梅子衿,老夫人都讓留在屋外等著,說是有話要單獨同水卿卿說。
如此,水卿卿雜亂的心裡卻是越發的緊張起來,忐忑不安的進了屋子。
水卿卿進屋,恭敬的向侯老夫人行禮請安。
侯老夫人親自上前扶她起身,眸光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關切道:“你的身體可好痊了?可還有哪裡不適的地方?”
水卿卿一邊回老夫人的話,眼睛卻是情不自禁的往葉媽媽懷裡的昀兒看去,待看到昀兒漂亮可愛的小臉,眸光裡亮起亮光,眷戀不捨之情溢於顏表。
侯老夫人將她的形容看在眼裡,於是從葉媽媽懷裡接過昀兒,親手遞到水卿卿的手裡,溫和笑道:“難怪老身之前與他這麼投緣,沒想到,兜兜轉轉,昀兒竟是我們侯府的骨肉。老身更是沒想到,你與子衿的情緣,早在西漠就定下了——既然如此,你就回侯府吧,昀兒天天念著你呢。”
進屋之前,水卿卿還擔心侯老夫人還因她與王家成親一事怪著她,那怕昀兒是侯府的孩子,也不會輕易原諒她。沒想到,侯老夫人竟是什麼也不再說,主動開口讓她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