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武學上的造詣，一直是我追趕的目標。但是您和您的同伴最後的失敗還是給了我一些啟示。”秦良緩緩收劍回鞘，說道，“我必須向您道謝。”
濟長雲猛烈的咳嗽，狠狠地盯著秦良，卻說不出一句話，很顯然傷勢很重，卻沒有像平常人那樣受傷咳血。蕭然扶著這個老人，才感覺到他的身體的確不如一開始看上去那樣充滿生命力了。
“您為我證明瞭奇跡是可以發生的，但是光靠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我想，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讓很多人都成為您這樣的人。”秦良說道，此時濟長雲說不出話，已經沒人和他交談，
“但是不可能，我很快就知道不可能。您是異類，您的天賦太出眾了，即使我真的找到了您之所以成為您的方法，也不可能用在普通人身上。”
“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如果能夠讓普通人暫時地達到您的境界，或許會有所不同。”秦良自失的一笑，“但是還是很艱難，前輩，您知道這些探索時期的道路走得有多艱難嗎？”
蕭然見濟長雲不能說話，卻看不得秦良一個人狂妄的演著獨角戲，便道：“你說這麼多，到底想在這裡證明什麼？”
秦良看著他，說道：“我無須證明任何東西，濟長雲前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最強的證明。”
秦良微笑著看著蕭然，補充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
蕭然察覺到他語法中的細節，秦良沒有說“是什麼人”而是說“是什麼”。蕭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讓自己朝著那種匪夷所思的思路去想，因為受師門影響，他絕不相信任何形而上的東西。索性放開自己的性子，道：“不用裝神弄鬼了。最多不過你說自己是什麼妖魔鬼怪罷了。”
荊梨玉不禁一笑：“你倒是有想象力。”
“想象力，應該是最重要的東西。”秦良不在意他的語氣，反而對荊梨玉道，“濟長雲前輩與他的同伴，以及現在我正在做的事情，都是源於荒誕不經的想象。我想說的是，我們只是人，但是我與你們，又有不同。”
蕭然沒有回答。
“你認為，神與人的區別是什麼？”秦良突然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蕭然心裡有一陣莫名的寒冷，似乎到現在為止，有些事情才剛剛要揭開那層神秘的面紗。他尚未來得及說話，荊梨玉已經搶先道：“我不管有什麼區別，反正我知道人絕對不可能和神相提並論，有這種想法的人，應該是瘋子。”荊梨玉已經從他說話的趨勢猜出他準備說什麼，雖然口舌之快沒有任何用處，但總歸能讓人心裡舒服點。
秦良贊賞的看著荊梨玉，笑道：“你很聰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的身份嗎，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也解釋不清楚，只能靠你自己理解。”秦良看向蕭然，“就如同濟長雲前輩說的一樣，我們的存在是異類，我們，是與神最接近的人。”
濟長雲猛烈的咳嗽，但是他還是堅持著說出了兩個字：“放屁！”
“前輩要嘲笑我自大無知了，但我要補充的是，我指的接近，並不是能力上的接近，而是位置上的接近。”秦良笑道，“或者說，我們生活的地方，和神離得很近。”
蕭然品味著這句話，忽然福至心靈，道：“這是你自己猜的吧？”
“我沒有證據，的確。”秦良訝異的看著蕭然，“難道和聰明的姑娘呆久了可以讓一個呆子開竅？”
蕭然冷笑道：“那你只是在做白日夢而已。”
“你覺得不可能嗎？也是，我最初發現的時候，也是誤以為這是一場幻覺。但是我反複說過，濟長雲前輩的存在，就是一個證據。”
“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前，不要急著下結論”秦良說，“我剛才說了，人與神是不存在能力上的接近的，如果說真的有人做到了這一點，那個人也就不再是人了，你明白嗎？”
蕭然心裡忽然感覺很奇怪，非常奇怪。因為秦良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上了。這很沒道理，盡管蕭然想知道這一切，但是秦良並沒有解釋給他聽的義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變得比以前敏感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荊梨玉，也許是受她影響？
蕭然開口打斷他：“你稍等一下。”
秦良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蕭然和荊梨玉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濟長雲。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明白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秦良道：“這些不都是你想知道的嗎，我才說道一半就失去了耐心？”
“從剛才到現在，你已經耽擱了太長的時間了，”蕭然語氣有些猶疑，似乎表達自己心中那點若明若暗的感覺很困難，“難道就是為了向我們解釋這些東西？解釋給我們聽，有什麼好處？難不成你還想我能夠像你的那些屬下一樣聽你三言兩語就被你蠱惑？”
秦良沒有回答。蕭然皺著眉頭，沒有看他，彷彿自言自語：“你剛才說，你只是猜測，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的一切行為，都只是基於你的猜測。”
秦良還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