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道:“古怪是有的,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兄妹,無非是一對私奔的情侶。那個女娃的確聰明機靈,為師閱人無數,也難見到這種天賦異稟的女孩子,算得上萬中無一了。她似乎認得這間帳篷,也認得很多常人絕不可能認得出的東西,所以一對私奔男女沒什麼,但是出現在這裡,就值得我們仔細對待了。”
許星侖一怔,道:“師父的意思他們是……”
老人撚須微笑道:“當得知我們是朝聖者時,那女娃第一反應就是躲得遠遠地,還不能證明嗎?他們必定是從那神仙地逃出來的。自然不想跟我們這些人扯上關系。何況按你所說,他們喝了河裡的水,身體沒有出現不適,我為那女娃把脈時,發現她的確受了真氣所傷,但是正在逐漸好轉,足以證明他們可以飲用這天河之水。”
許星侖呆了一呆,轉而有些憤恨:“可為何我們一心朝聖,喝了這些水卻……”
那老人猛然截住他的話頭:“住口!沒有到得神仙地,不被承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老夫已經覺得不妙,但這神水喝不得,反而印證了一開始的想法。我們還不是神仙,你難道指望能與神仙同飲天河水?再有此不敬之言,為師就顧不得你了。”
許星侖猛然跪下,道:“弟子知錯了。”
老人拿起茶杯,略有些感慨道:“也得虧那唐荒小友感念我是他師父的故人,贈送這神仙茶具,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會栽在這天河水上。”
許星侖道:“可是師尊,我們的食水不多了,這天河不知要走多遠,方才那對兄妹給我們留下了一方木筏,是否可以利用?”
老人沉思了一會兒,攤開了扇子,神奇迷醉而肅穆,默默低聲道:“弟子知欲得大道絕無捷徑,可這對兄妹正是神人指點,所謂天與不去,反受其疚。就算是險境磨難,也是弟子該當,望尊神念弟子一生追求之誠意,替弟子指一條明路。”
說罷又神神叨叨了一陣子,放下扇子,眼光已經變得堅定:“派人前去探路,但人選不能草率,你們三人選一人前去。”
蕭然聽從荊梨玉的話,遠遠離開了那條河流,但是卻沒走遠,而且一路做了記號,免得找不到路,蕭然其實不理解,但荊梨玉卻說道:“這地方有些古怪,要走出去必須跟著那條河,但是我實在不想跟那堆瘋子攪在一起,等他們先走,給我們探路再說。”
蕭然這才知道,原來把木筏留給他們還有這一層意思,奇道:“自從天亮開始,就沒遇到過什麼追殺之事,比昨晚時不知道平靜了多少,你怎麼還是疑神疑鬼的,那老人家也沒有對我們不利,只是說了你幾句不好的言語,至於這樣算計人家?”
荊梨玉笑道:“我可沒有計較他說我的命格的事情,這種事情要是他一個凡夫俗子都能斷定,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但我看你好像聽到人家說你妹子不好,還挺不高興?”
這說得蕭然臉色一紅,道:“那是自然,我師父也常說君子不育怪力亂神,這老先生年事已高,估計也是老糊塗了,這種事情也是能拿來隨便亂說的,何況說的還不是什麼好話。”
“哎呀,小女子謝謝哥哥關心啦,”荊梨玉咯咯脆笑,很是開心,道,“不過那老糊塗活不了幾天了,不但是他,那一隊人馬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蕭然一怔,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而且你為什麼不承認那東西是你師門的東西?”荊梨玉道。
蕭然知道她說的是金邊玉骨扇,有些黯然,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自己的師門彷彿是招禍的根源,不由得他不小心,便道:“那是我唐荒二師哥的東西,的確是師父給他的。他一向視如珍寶,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別人。”
荊梨玉聽了這話,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眼神一亮,又哈哈大笑,蕭然莫名其妙,荊梨玉才笑的不能自拔的說道:“我猜到了我猜到了。”
“什麼?”
“先不告訴你,你先說你之前看到扇面上不是那一幅畫,那是什麼樣的?”
蕭然道:“那幅畫是師父畫的,畫的是我們師徒五人一塊兒吃飯的場景,怎麼了?”
荊梨玉一愣,哭笑不得的說:“這麼普通?”
“對啊。”
“完了,這麼普通的東西人家還拿來當寶貝,當地圖。你這二師哥是把人往死裡坑啊,我估計那個老頭子一定得罪了你二師哥,太損了太損了。”荊梨玉笑得不能自拔,“你快說說,你這二師哥是什麼樣一個人。”
蕭然想了想,正要開口,荊梨玉突然又擺手道:“算了,你這麼迂腐的人,肯定只會說自己師哥好話。我不聽你的一面之詞,你告訴我你們的師父是怎麼評價你們四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