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燃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那天早晨用餐時惹他不開心,這些天也想過如何彌補才好。只是,已經在腦海裡打好草稿的關心在唇齒間輾轉了片刻,那句“還好麼”,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般淡漠性子,都不知被人詬病了多少回,除了阿公和親近的姨僕,對其他人,她從來漠不關心。
以前還不覺得有絲毫不妥,可當真的想關心一個人時,卻忽然覺得。
不知該如何表達。
“沒什麼,你先忙吧。”
她怔了一瞬後恢複正常神色,微微一笑,邁開腳步匆匆離開。
彌生一直目送著她背影消失,才重新拿起手機。
“她走了?”
那端響起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竟然一直沒有掛。
“是的。”
“你沒有嚇到她吧?”
“少爺請放心,時小姐並沒有看見。”
彌生十分肯定的回答。
剛才他感受到背後有人靠近,手已本能地按上了腰間槍袋,是言淮聽到了話筒中的高跟鞋聲音,出聲提醒他可能是時燃,他才不動聲色收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少爺,時小姐剛才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
“我聽到了。”
言淮打斷了他的話,但並沒有說什麼。
彌生對於他這種反應已經習慣,只要是和時燃有關的事情,言淮言語上的多數反應都是沉默,但行動上的反應卻必定驚人。
譬如上次,在得知時燃獨自前往已經被劃為軍事禁區的羅布泊時,他表面上也像現在一樣沉默,卻立刻暫停了手頭正穩步推進的生意談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緊急呼叫專機趕往南疆。
這次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我準備登機了。”
話筒中傳來嘟嘟聲,言淮很快掛了電話。
彌生握著手機搖了搖頭。
他總算是知道古代那麼多忠臣寧死也要向皇帝進諫“紅顏禍水”的原因了。原本一週後回來的日程,就因為時燃一句沒說出口的關切,足足提前兩天。
從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誠不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