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前,阿公打的那通電話裡提到,跟著言淮也許會遇到很多危險,讓她趕緊回莫斯科去。
可她卻不願。
哪怕明知會遇到危險,可她就是放不下他。沉迷他的所有,甚至他背後那個黑洞般神秘未知的世界。
所有人都認為他心計如海深沉,其實,他的世界從來都很簡單、純粹。
巴瑤人對他有恩,他為還了這份恩,不惜背負殺孽,對陳家趕盡殺絕。小時候對她的承諾也絕不是一句戲言,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的保護一直在她身邊。
這樣的言淮,像蠱,太過致命。
而她中了蠱,病入膏肓,無法逃離。
天亮時,兩人相繼醒來。
天色不太好。
海面上風浪明顯比昨夜大很多,捲起的浪頭拍打著岸邊的礁石,聲勢浩大。陰沉的雲翳壓著天際,看不到陽光,空氣濕度增大,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那艘小快艇顯然無法抵禦這樣的惡劣情況。
船艙裡還剩下些淡水和能量棒,他們做了補充後,把餘下的食物收起來,決定就近去往另一座小島。
那邊接近漁區,獲救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運氣很好,還沒靠近小島,就被路過的一艘中型漁船發現。
船上是在附近海域以出海打漁為生的伊朗人,瞧見他們用反光的鏡子發射出的求救訊號,很快將船開近,放下繩梯接他們上了大船。
言淮用不算太熟練的波斯語和船主溝通,船主原本還保留著一絲戒備的神色,在他嘰裡咕嚕說了什麼後逐漸放鬆下來。兩人最後相視一笑,船主竟還握住言淮的手,重重抖了幾下,很是激動的模樣。
他們在靠近船舷一側的塑膠凳子上坐下來。
面前擺著一張烤爐,甲板上堆著淩亂的啤酒空瓶和鐵簽子,看來在他們上船前,這裡剛剛進行了一場海上bbq。
時燃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男人,低聲用中文問,“你都說了什麼?”
居然還會一點波斯語,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言淮勾起唇角,露出招牌式笑意。
每當他露出這種神色,時燃就知道他要說的話或是要做的事,一定不簡單。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