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立刻會意,送上一把上了膛的手槍。他姿態嫻熟地握住那把槍,緩緩舉起,槍口向沙卡瞄準。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被框定在法律條文裡的規則,有時並不是那麼好用。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本就該如此簡單。
沙卡認命的閉上眼睛,口中默唸小乘佛經,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槍聲砰然響起。
隨後是一聲痛哼。
不少已經閉上眼睛,不想看到血腥一幕的圍觀族人,都因此睜開眼睛。於是驚訝的看到,沙卡的一條腿被子彈打穿,血從槍眼中汩汩流出。
他痛苦地蜷縮在地面上哀嚎,而言淮神色冰冷地收回手,一把將槍扔在地板上,朝旁邊招招手,“帶他下去處理。”
族長欣喜若狂的連連鞠躬,立刻喊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族人將沙卡抬下去,送到別屋去處理傷勢。躺在床上的時燃聽到外面的動靜,也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在氣,可最後也聽了她的話,沒有痛下殺手,饒過了沙卡的性命。
這本是違揹他原則的事情,卻因為她,一朝改變。
送走一屋子的外人後,總算清淨了許多。來接他們的車子很快就到,還專門為受傷的時燃準備了一輛寬敞的suv,好讓她躺在後座。
一路疾馳。
這種名叫奎寧的急性毒藥,其實就是東南亞這邊常見的金雞納樹樹皮的提取物,相當易於吸收,八克就能致人於死地。值得慶幸的是,因為摻雜在其他食品裡,所以含量並不是很高,所以時燃現階段只是出現了昏迷、體溫下降的症狀。
可當言淮觸到她手部冰冷的肌膚,卻覺得心中有大片大片的慌亂,不斷地蔓延開來。
只要一想到,再晚一刻,也許他就會徹底失去時燃,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就令他幾乎無法招架。
到達目的地時,時燃已經再次陷入昏迷。
原本被用於治療瘧疾的毒素,過量後其實也可殺人於無形,這種對比著實有些諷刺。
手術幾乎沒有一刻耽誤,泰國方面請來的醫療專家表示,因為已經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只能用腎透析法,將血液裡的毒素人工過濾出來。
時燃被推進手術室裡救治的時候,言淮就等在門外。
彌生找到他時,出乎意料地看到,這個他跟了小半輩子的人,竟然抽起了煙。
他側身抵著牆壁,指間火光湮滅,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沉鬱。
彌生的腳步在原地靜了靜,才走近些,低聲道,“少爺,巴沙將軍的電話。”
他仿若未聞。
彌生也沒催促。
兩個人在走廊上都靜了一會,言淮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