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連自己都覺得臉上火燒。
想留他說話的是她,不知所雲的又是她。明知兩人同在宅子裡,這會兒暫別,她竟有些不捨,只想用各種方式拖他多留片刻。
這種小女兒般的情長,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言淮一路都沒怎麼開口,他不說話時,整個人都彷彿沉著霜雪,寫著三尺之內生人勿近。這會兒單獨面對時燃,才流露出難得的柔色。
他低下頭,順了下她耳邊的碎發,“估計晚上他們會有安排,你先休息一下,一會我來找你。”
時燃點點頭。
隨後便見他忽然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動作淺嘗輒止,卻含著炙熱的唇溫,時燃的耳根子都快要燒紅了。
兩人之間又是親又是擁抱,明眼人都看出,是戀人之間極自然的感情流露,卻還是令不遠處的林沉瀾輕咳了一聲,老僕人也淺笑著別開了眼。
時燃走回去的時候,連腳步都是飄的。
棠園裡的幾個僕人都朝她欠身,她心猿意馬地點頭,腦袋裡止不住的在想方才那一吻。
雖然現在她和言淮已經在一起了,可還沒把他正式介紹給家裡人,之前聽阿公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對她和言淮走近的事情很不滿意。如果她和言淮在林宅公開亮相,就相當於把兩人關系公之於眾,訊息傳到家裡,不知阿公會有什麼反應。
對她來說,既不想阿公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他本就心髒不好,前幾年剛做了心髒搭橋手術。
可又不想委屈言淮,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因為她的顧慮就退居幕後,做個隱形男友?
親情愛情如何共存這一千古命題,處理起來,原來真的如此棘手。
——
夜色渲染大地,整座老宅華燈初上,人聲開始喧沸,倒比白天多出幾分熱鬧。
主園一向承有招待宴請之用,今夜更不例外。林二爺,也就是林棠波的父親,事先發了邀帖,準備大宴賓客。
依照舊例,過去的都是男賓,女眷則在後院的園子,由林宅的女主人負責招待。
言淮也收了林二爺的邀貼,赴宴之前,卻先去了一趟棠園。
他早就猜到,以時燃的脾氣,定是一百個不情願參加這種宴會。
到了之後,果然見她正端坐閣樓二層,倚著窗子看外面的湖景。
“都是老一套了,一大半都是林家各系以及遠房親戚,像我們這些外人,又不認識幾個熟人,過去湊熱鬧幹嘛。”
她這理由倒是說的有底氣。
言淮低下頭,喝了口茶,全然是一幅隨她去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