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想到,林家這邊倒是鍥而不捨,一連派了兩三個人來請。
時燃從始至終,連面都沒露,只讓老僕找理由打發了,絲毫不在意那邊會對她又怎樣的態度。
她從小隨意慣了,久而久之就被人詬病成任性,殊不知,以她的身份,即便就是任性得再過分,也有時家在後頭給她兜著底。
更何況,現在還有言淮,他更是一副任憑她去鬧,去任性,半句話都不會多說的寵溺樣子。
林家的人沒再來,大概是識了趣,不想再觸黴頭。
閣樓上風聲漸起,言淮放下茶盅,饒有興致地觀察時燃的神色,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外面那些人說你不好相處的傳言是怎麼來的了。”
時燃頓時也笑了,“你聽過?”
言淮挑挑眉。
她卻來了興致,自我調侃道,“他們是不是還說,我平時總端著架子,看誰都不順眼,不打招呼不愛結交,跟誰說話都不超過寥寥幾字,清高地很?”
言淮這下倒有些訝然。
“你從哪知道的?”
“林沉瀾小時候總和我鬥嘴,淨撿別人損我的壞話說給我聽。”
時燃笑著解釋。
“不過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懶散,別人說我也就隨他們去了,那些壞話又變不成實物,還能讓我掉塊肉不成?”
倒是那些從小就背地裡說她壞話的人,見她半分都未被激到,只怕自個倒氣的半死。
她眼神飄遠了些,想起林家的某位遠方小姐,還有鐘家、曾家的幾位女眷,不知這次她們是否也一同來了,如果真是這樣,大概又要有好戲看了。
言淮似乎是在思考,“你這種性格倒是適合在這種大家族裡生存下去。”
“人一多,總會有人想跳出來,出一出風頭。贊譽也好,恭維也罷,她們總喜歡被這些虛無東西環繞著,好像沒了這些,就再也找不著自個兒似的。”
時燃微微彎唇,眼神灑向窗外的夜景,笑容裡竟有幾分少見的豁達。
“其實人活著,哪能是仗著這些東西呢?”
言淮忍不住微笑起來,“她們自然是比不過你的。”
她側過頭來,見他神色認真,是打心底這樣想的,胸腔裡的心跳聲,忽然快了幾分。
菜端上來,有些出乎言淮的預料。
九月時節正是吃蟹的好時候,時燃貪這口鮮美,叫人準備了四種吃法,紅燒、清蒸、香辣、做湯,一蟹四吃。
言淮聽了她的理由,神色頗有幾分無奈,敲了敲她的腦門。
“蟹屬涼性,吃多了,你胃裡又該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