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西門風漸漸平緩心態,道“任何人都有權知道他們那群魔鬼做了什麼事情,他們遲早會下地獄,不得好死。銀劍教以吃孩童心肝為教義,慘無人道毫無人性。”
李憐瞧著微風吹動屏風,激動道“江面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屏風照映三三兩兩隻孱弱的螢火蟲,撲朔撲朔一明一暗,夜更靜,更深了。
小六子盤坐門杆子旁,強睜開疲倦得眼睛,卻越發昏沉,終是進入夢鄉。
黎明,清風徐來,山林迴盪野雞的叫喊聲。
紅日才露出半個腦袋,李憐便急著要走。
“表妹雖然和我離心,但終究不能不管她。現下她是否安康還是未知數,是以要儘早去尋她。再者天道將開盛會,我得回島籌謀,聆聽家長教會,以免家中人懸心擔憂。”
西門風見李憐去意堅決,唯有答應,但要到午時方能離去,因將有三五匹千里良駒路過,揀選一匹要與李憐乘騎。
晨光伴著喜鵲鳴叫,越發得盛大,花不稜登的野花身上,沾染的露水也已消失殆盡。
李憐覺得要空腹了,卻使他大喜過望,小六子竟然是位烹飪鬼才,西門公子稱讚道“若把天下煮菜行家分個座次,小六子必定不會坐太遠,因而我常出門帶著他,口腹得個順當。”
在這期間,李憐還小心翼翼到右間帳篷裡探看睡睡的小女孩。仔細端詳她側面,不大明顯而確實存在的小酒窩。他忽然察覺,並不像從前那麼討厭孩童,像是發現宇宙奧秘似的,瞧著她呆呆出神。
若非西門公子微啟帳簾,請他出帳選馬,就忘記要走了。
李憐選擇一匹矮小黑馬,這馬肌肉稀少,直耷拉著腦袋,渾身像被霜打似的。
西門風嘲笑道“若你英俊的臉龐能分給挑選馬匹的鑑賞力三分,也不至於選出這麼個東西,簡直像個蠢毛驢。”
他早伸上腳蹬,跨馬抱拳道“西門兄多多珍重,來日方長。不過,希望下次見面這苦葉茶能免就免。”話畢,甩韁繩夾馬背,四蹄翻飛,灰塵微揚,朝東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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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風目注他遠去,眼神忽然變得只有女子才該擁有的那份最痴迷的熱戀。小六子也似變了個人,竟然在剎那間成熟了七八分,直勾勾瞧著西門風。
右間帳篷浮動如江波,忽然黑影一閃,進入帳篷內,鮮血瞬時就灑滿了帳篷內面。
喜鵲瞪瞪四五隻烏鴉,而後揚長而去。
……
快馬如飛箭,將兩旁樹木花草舍向身後。李憐駕馭黑馬,一面功起膻中,運“八九玄功”之力,把百里地方仔細勘探,以冀望探尋出表妹以及周世兄的行蹤。
馳過兩處高崗,隱約見前方右側有院影;再奔數十步,果見有座庭院擺在道路旁;將眼眯縫,見位白髯老叟於院牆處除草,院牆前一小片貌似種著韭菜與花椒。
再展目觀瞧周遭,再無房舍,李憐心中一涼,卻向老叟喊道“老頭,前方可有村鎮?”
“五里!”
箭馬如飛,眨眼即過。李憐想著再奔個五里地,找裁縫鋪買個衣服,吃個淮南牛肉湯,再尋找他二人。
卻跑到額頭見汗,約莫十多里地,仍然渺無人煙。
李憐登時惱怒,心火驟起“這老頭竟然誆騙我,實在可氣,不給他找點麻煩,都不曉得世間有公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