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馨似在沉醉自己的世界中,偶聽得這句話,才望向她,滿臉不屑,“爛花,駱副宮主有沒有交代你給我準備什麼棺材,好讓我上西天拜見如來佛祖。”
那姑娘爛花神色慌張,恭敬道“宮主說笑,無中生有,還請宮主快快隨我離去,以免損傷性命。”
王爾馨直把酒壺晃盪,雙眼空洞,不置可否。
“反正事情我已講明,這廢物宮主想死,我又有什麼辦法呢?”爛花望向天空,那流星將近,頃刻危險將臨,便絲毫不敢怠慢。
有條不紊的功起膻中穴道,行功於周身,撒開架勢,長腿瘋狂向北面狂奔。
依舊摧花折木,那白皙的腿肚子分外清晰,更加承托出她的花樣年華,她那柔弱無骨的膝蓋,時而顯露,時而被遮擋,愈發張揚了含蓄的美。
如此嬌美漂亮的美女,可惜行事作風卻像無頭蒼蠅,橫衝直撞。她本可以抱起王爾馨宮主逃離災難的,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一個風姿超群的美女,只可惜她的心裡住著一隻兇殘的惡狼。
——這就好比王的女兒,卻要把自己打扮得五彩繽紛,好似一隻滿山瘋跑的野雞。
她空手一張,一把寶劍自遠處樹梢飛落。望著這把跟隨自己十幾年的利器,王爾馨直覺往昔歲月,竟白活虛度了。
既沒有成功立業,更沒有為武林做些事情,更重要的是,此生所愛卻枉送性命。
凡此種種過往,王爾馨目中滿是瘡痍。
劍尖指著蒼天,高舉過頭頂,目中閃著淚水,無怪乎,女人是用水做的這一豪言。她輕輕起身,枝條吱吱作響,毛毛蟲從她肩膀上摔落。
酒杯如她此刻的心一般無二,已碎滿地,還有什麼能令她留戀的呢?
百里文淵的屍身,早已安排人向星島運送,囑咐人們把他埋在宮主墓碑前。她此刻當然還是花派碧辰宮主,自那夜夏微醺退出江湖後,王爾馨在寧山倒也威風了一陣。而這一陣卻如惡魔的手掌輕拍著女人的白嫩的手背,既厭惡,又無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在流星快到達她的頭頂時,腦海中忽然飄過來這樣一個人。
練功時她總要和你爭第一,吃飯時她也總要比你先吃完,佔據道理的時候還絲毫不肯相讓;還獨自神秘兮兮的吃水果,不懂得分享;更嚴重的是,兩個人的關係已然到了你存無我的地步。那個人還老是揚言,覺得你宮主之位坐的不好,明裡暗裡想要取而代之;還是這樣要一個人,在你受傷流淚後,給你以鼓勵。那個相愛相殺的人,幾乎命運相同,可惜性格不同,她太要強好勝了。
“駱彩妮呀!駱彩妮,你一定在宮裡,躺在柔軟的毛絨床上,等著看我的笑話。”王爾馨心裡想著副宮主駱彩妮,這種宿命對手。
而往往瞭解自己的,豈非就是這種前世修來的對手?
流星隕落,人命難逃!
“轟隆”聲過,但見塵土飛揚,樹木顛覆,久久不能平靜。
有野獸在遠處嘶吼,有翠鳥啁啾,還有躺著不動彈的響尾蛇。周身光滑無比,致命傷是腹下一小方被石子打穿的窟窿。
隨著塵土落地,四下逐漸清明。
大地被砸出個大洞,一個奇形怪狀的石頭斜躺在裡面,或許那就是王爾馨的墳墓。
能在如此得天獨厚的地方安享日後歲月,豈非是上天對她最妥善的歸宿嗎?
周圍寂寥難耐,一方樹樁正燃燒著火焰,旁邊枝椏上有隻黑色烏鴉,在用那雙惡魔般的小眼,掃視著周遭。
忽然,涼透了的響尾蛇被人用手捏起來,這地方居然還有人,簡直不可思議!
那捏蛇的動作如此熟悉,不正是王爾馨宮主捏酒杯的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