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就不這麼想了,被陳源中枕麻的胳膊讓他猶如被截了肢一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這個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這麼重?‘失去一條胳膊’的江陌躺在床上想不明白。
他抬頭看見祁天還在睡,陳源中也枕著他睡得正香,他動了動身子,啊,不止胳膊,半邊身子都好像麻得沒有了知覺,起都起不來。
他換了幾口氣打算求助祁天,他開口喊道:“天哥......祁老師。”
祁天聽到江陌的聲音醒了過來,坐起來問:“怎麼了?”
江陌無力地躺在床上:“手麻了,把他挪開。”
祁天起身走過來,小心地挪開了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陳源中,陳源中被挪開後,江陌的知覺也沒有馬上恢複,還是起不來。
祁天坐到床中間,輕輕地拉起江陌被枕麻的手,“啊——,麻,麻!”胳膊麻痺的酸爽讓江陌叫喚起來。
“活動一下,促進血液迴圈。”祁天輕輕地捏著他的胳膊。
“啊——,輕......輕點......嘶——,啊——,輕點......疼......慢......慢一點......啊——,慢一點。”江陌皺著臉咬牙,仰頭在原地掙紮,痛苦抽氣。
祁天聽見江陌嘴裡的叫喚,手上都亂了節奏,不得不停下來緩一緩。
“啊——,半邊身子都是麻的,他多少斤啊?怎麼這麼重?”江陌用另一隻手揉著這邊的肩膀,痛苦地說。
“你早點叫我啊。”祁天緩了緩神,輕揉著他的肩膀。
“嘶——,輕點......疼......疼。”一股痠麻湧上肩頭,江陌忍受不了地抓住了祁天的手腕,痛苦地抽氣。
祁天抽出手腕吸了口氣,換了個坐姿,緩了緩神,按摩他的腿:“腿也麻?”
“比手好一點。”江陌一邊說一邊屈起腿活動,連著祁天按在他大腿上的手一起往腹部帶,祁天的手背猝不及防地碰到了某個部位,下一秒就反應過來,火速地抽出手。
祁天火速抽手的反應,在無心做出這個舉動的江陌眼裡,顯得有些過激,讓他的心跟著半邊身子一起發麻發疼。
江陌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祁天已經略過這件事,重新捏著他的胳膊問:“手好點了嗎?”好像他剛剛什麼也沒碰到,抽手也只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舉動。
江陌閉上眼睛,咬牙忍受胳膊上的痠麻:“好......多了。”
手上的痠麻還沒有心裡的痠麻疼。
江陌自虐地感受起胳膊上傳來的痠麻,沒有再叫喚,直到胳膊恢複知覺,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去洗漱了。
祁天低頭坐在沙發上,手裡轉著打火機,江陌第一聲叫的是‘天哥’他聽到了。
祁天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身份,在江陌那裡開始變得對立起來,他嘆了口氣,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已經停了,只是天空還沒有放晴,依然陰沉沉的。
江陌洗漱完回來沒有看見祁天,陳源中還趴在床邊睡得流口水,涼席上濕了一大片,江陌嫌棄地皺眉,小心地掐起另一半幹淨的臉:“起床!”
陳源中嗦著口水睜開了眼睛,江陌嫌棄地收回了手。
江陌耐心地帶著陳源中去洗漱,對他沾著口水的半邊臉反複地擦了好幾遍。
洗漱完,江陌帶著陳源中回到宿舍後不一會,祁天帶著早餐和一身煙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