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李皇後澆花的手一抖,水壺裡的水澆在了盆栽以外,她的不平靜只是一剎那,隨即穩住心神,“莫說胡話了,還有,你當稱其為皇兄。”
“母後!”謝玄見她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一把奪過水壺阻止她澆花,然後將紙條交給她,一邊說道,“母後,謝歡根本就是欲擒故縱,他都把他的地址寫在上面了,這紙條一看就有些年頭,兒臣不知為何父皇沒有第一時間將人接回來,但謝歡恐怕真的還存活於世,年初的時候平陽侯從金陵歸來,打那日起,父皇對兒臣的態度成謎,兒臣不得不深想,他們是不是早就與謝歡取得聯絡了?”
李皇後攤開紙條細細打量,面色凝重,想到謝歡活著,眼眶也不禁發紅,手指顫動,耳邊是兒子滔滔不絕的猜想,她聽得斷斷續續。
謝玄說完話,注意到李皇後的難過,他緊皺眉頭嘆息一聲,“母後放心,兒臣不會讓他活著回來的。”
這句,李皇後聽清了,她垂著頭斂了眸中情緒,紙條不小心從手中飄落。
落在了方才不小心灑出的一灘水上。
紙條浸水,上頭不清晰的字跡終是一個也瞧不清了。
謝玄忙去撿,“母後這是幹什麼!”
撿起來也是一團快要散掉的廢紙。
“本宮沒拿穩,”李皇後的目光落在兒子焦急的臉上,“玄兒,凡事順天而為,不要過分強求,李家如今看似勢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陛下對李家失去了信任。”
“母後想說什麼?”謝玄的眉頭不展。
李皇後抬手想摸摸他的臉,手還未碰到他的臉頰,謝玄賭氣地偏過了頭——
“母後想讓我不要爭嗎?”
他忽地冷笑一聲,話語是質問卻失了質問的語氣,更多的是自嘲。
李皇後的手頓在半空,而謝玄質問完便後悔了,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立馬回過頭,面對著母親。
此時才發現,母後的手已經收了回去。
沒有再碰他。
謝玄低下頭,
李皇後無奈地開口,“你根本不瞭解你的皇兄,若他真想回來,你根本阻攔不了,相反,你不阻攔,他也未必會回來。”
一提謝歡,誰人都道他厲害,連母後也如此,謝玄重新抬頭時眉眼覆上戾色,“母後的意思,兒臣還不能逆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