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兒,你若動手,非但殺不了他,反而會害了李氏,你如今身為親王,只要守著本分,將來未必不能繼承大統,即便不能,你也是你皇兄唯一的弟弟,你皇兄絕不會對我們母子不利的,沒有必要拿如今擁有的一切,去冒險。”李皇後試圖說服兒子。
可謝玄的臉上沒有半分動容,拱起手,板著臉道:“母後,兒臣明白了,兒臣該出宮了。”
語罷,轉身踏出殿內,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李皇後擰著眉,追了兩步,總是不放心,她沒有將外面的宮人喚進來。
想到那張年數已久的紙條,李皇後想起那日在養心殿外碰見平陽侯的場景,也許這次,謝歡是真的快要回來了。
若論私心,她也和玄兒一樣,不希望謝歡回來。
可她的私心太多,她更不想謝歡死去。
謝歡是否回來,從來是謝歡自己說的算。
那廂,走出鳳儀宮的謝玄,在沒有宮燈的陰影下站了許久,倏而諷刺地一笑。
母後同他說本分,可他身為大晉的皇子,他的本分不是做一個普通人,而是該繼承江山。
這就是他該做的本分事。
父皇後宮唯母後一人,母後常年恪守她的“本分”,故而,才會失去鬥志,因為她不需要鬥宮妃,她就是皇後。
但父皇的兒子不止他一個,他生來,就是需要冒險拼一把的,母後理解不了,只有舅舅能理解他。
不過舅舅近來不順心的事太多了,清理一個人物罷了,謝玄亦沒打算通知舅舅。
紙條雖沒了,可是紙條上的地址,謝玄看了很多遍,早就銘記於心。
當晚,派出一路暗衛,晝夜不停歇地趕往金陵。
次日,二月初七。
北境,李家的李成剛造好一間瓦房,收到了弟弟李熙的來信,說今年可以參與鄉試了。
李成大喜,將信件壓在枕頭底下,就被幾個官爺喊出去種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