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來自柳氏心底的美化,眼前的沈益就只是一具狼狽的屍體。
沈益生前有幾個妾室,但她的兒女只有她一個娘。
既然已經死了,決不能再影響了她的兒女前程。
柳氏沒讓女兒攙扶,自己扶穩站好,方才的痛苦與驚嚇,隨著平複的心情慢慢褪去,擦幹眼淚,都沒碰沈益的屍體一下,她出聲才發覺自己嗓子嘶啞——
“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女兒沒有將沈益暴屍荒野,還帶了回來,就說明是有別的計劃。
沈妙儀見柳氏振作起來,也沒有追究她弒父的行為,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府門,聽府外還沒有動靜,就知道來得及。
“娘,過不久一定會有人來拿人,我們將沈益放在門口,對外宣稱他為自戕,向皇族認罪。”
柳氏深吸一氣,到底還是被女兒膽大的行為嚇住了,“好,好,聽你的。”
隨後母女倆喚來護衛小廝,將沈益從馬車裡抬了出來,用匕首在沈益的脖子上劃出更大的傷口,掩蓋簪子的傷處。
讓沈益握著匕首,跪在門的中央。
起初跪不住,但沈妙儀鐵了心要他跪,趁著屍體還未硬,將他固定住,沒多久,身子發硬了,便能穩穩當當地跪住了。
再毀掉馬車。
最後,面無表情地下令——
“開門。”
沈家的大門從兩邊開啟,“吱嘎——”的聲音拖得很長。
“爹!”一聲呼喊。
“你怎麼了爹!”沈妙儀哭得傷心欲絕,再配合柳氏幾欲昏厥的演技,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
路人只見臺階之上,高高的伯府門檻後方,跪著一個渾身帶血的男人,根據柳氏母女的哭喊,路人判斷出這位是沈家伯爺。
沈益的額頭上綁著一塊白色的布,布上還寫著“罪臣”二字。
“嘖嘖,沈伯爺咋啦?”
圍觀路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還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