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師把那扳指接了過來,捏在手中,“黃掌櫃,你我相識一場,客氣話不必多說,今日一別,不知何是再來相聚,你一路小心。”
“莫先生,你也是!”黃天賜點了點頭,對著身旁一個賴頭駝背的醜老頭道:“福伯,既然莫先生有他的打算,那咱們就走吧。”
“是,黃掌櫃!”
見著十幾個人拿著火把,護著黃天賜幾人遠去,莫少師這才把那扳指拿出來看了看,突然鄙視一番,撲通一下扔進了水裡,冷笑道。
“黃天賜呀黃天賜,這是你自已沒腦袋,可怨不得老夫無情無義了。”
“莫先生果然是高明!”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如此以來,先生不但洗脫了罪名,說不定找人在李大人面前美言幾句,你還成了大好人呢。”
“誰?”莫少師只覺背後一冷,轉頭去看時,見月色之中,蘆葦之旁站著一個男子,他身穿黑色夜行衣,頭上帶著面罩,除了兩隻眼睛,什麼也看不見。
莫少師看了這身打扮,頓覺不妙,口中仍問,“你到底是誰?”
“莫先生。”那人並不回答,只是向前一步,“你老聰明過人,難道想不明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嗎?”
莫少師老眼一眯,稍作思慮道:“在這個時候來找老夫,只可能有兩個目的,要麼是殺老夫,要麼是救老夫,敢問壯士是為了哪一個?”
那人哈哈一笑,“莫先生不愧為先生,果然是高明,今日在下前來,不為別事,正是想送莫先生一程。我家主子說了,莫先生若是慷慨而去,明年今日,必有百人為你哭靈燒香。”
他說著那雙彷彿是懸浮在空中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狠光來,“倘若先生想逃,那麼莫家一門怕是要絕後了。”
“你—。”從來沒有人對莫少師說過這種話,此時一聽,他不由怒火中燒,肝腸欲裂,可他畢竟不是別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細細打量了這人一番。
只見這人高八尺左右,面部雖被黑布遮著,可那一雙像是沙包的手,卻是非常明顯,他心中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趁那人不注意,忙把腰間的一塊雕牛玉佩摘了下來,死死纏握在了手中。
“你到底是誰?”他仍是問道。
那人自然不會回答,只是吸了一口氣,邁開有力而沉穩的步伐,大步上前道:“莫先生,我家主人還有三個字帶給你。”
“什麼字?”
“多讀書。”
“啥?”
“多—讀—書!”
“砰!”
莫少師只覺胸口傳來一陣悶響,一股強大的力道穿過他的胸脯,直透內髒而來,瞬間將其內髒震壞,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見白光一閃,一把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
...
“大人!”出來之後,李鐵蛋一刻也不敢停歇,急忙命眾人找尋莫少師和黃天賜的下落,突然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韋三餘道:“你看那是什麼?”
李鐵蛋放眼望去,只見月色之下,波光之中,一個黑漆漆、烏麻麻、上翻下滾的東西,正沿著那河水浮了過來。
李鐵蛋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快,去看看。”
“是,大人!”韋三餘聽了,急忙喚了幾個找尋的皂隸,橐橐的跑了過去,剛過了一會,便傳來一聲驚喊:“大人,是個死人!”
李鐵蛋忙問:“是誰?”
“莫少師!”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