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二爺不想做那可憐的蟬,唯有放手一搏。”
諸葛弈進來,伸手將小姑娘攬在懷裡護著。
慄二爺的目光在少年和小姑娘之間遊移,許久後搖頭苦笑:“你們這兩個孩子呀,真真把我們這群遊走商道多年的老狐狸們誆騙了。”
看向絕世俊美的少年,他語氣輕鬆卻不容忽視的質問:“你根本不是漂泊無依的孤兒,你是翎爺派來瓷裕鎮分庭抗禮的。哈哈哈哈,久經沙場的我們竟被你一個毛頭小子掌控在手心裡。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們這一輩人是真的老了,老了!哈哈哈哈!”
“慄二爺還年輕著呢。我瞧著你比我師父大不了幾歲,比我的二位哥哥還年輕呢。”慄海棠拍馬不怕得罪人,為了討慄二爺高興連親師父和義兄們都被搬出來作幌子。
慄二爺摸摸自己的臉,笑說:“這張臉幸好沒在大火中毀了,不然哪能得你這句讚美呢。”
“別得意忘形。”
諸葛弈不爽了,牽著小姑娘的小手轉身便走,冷冰冰留下一句:“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要麼來找我,要麼滾出無心院。”
被無良的師父強扯出屋門的時候,慄海棠仍不死心地叮囑一聲:“來奩匣閣找我也可以呀。”
“好!”
慄二爺笑著,越發覺得自己以往行事太自以為是,忽略了周圍的人們亦潛移默化地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他猶如把自己裝在狹小的盒子裡異想天開,以為任何事都掌控在手,卻不知世間變化早已超脫他的預測。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讓他明白自己白活了三十多年。
“閆二爺的確比我活得明白。”
慄二爺心中苦澀,曾經他不恥於閆二爺苟且偷生的行徑,大丈夫行事怎能如鼠輩一般膽小怕事、畏權畏勢的?如今想來,閆二爺改扮老道長回來助自己的兒子奪權,也不失為韜晦之計。
不想做那可憐的蟬,唯有放手一搏。
的確如此。他已被自己、被兄弟和妻子逼到懸崖邊上,與其做困獸之鬥不如放大膽子去一爭高低。
困頓於自己編織的迷局中,彷彿前路一片黑暗。當想清楚自己要爭取的東西之後,前途亦是光明大道。
慄二爺翻身下床,踢踏著鞋子便往外跑。小小的院子裡清清靜靜的,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筆直的站著,雙臂環抱長將劍豎在胸前。
“你是……”
“我家主人諸葛先生命小人此等候慄二爺,命小人護送慄二爺回慄氏南府。”蒙面黑衣人嗓音低沉,很難辨出他的年紀。
慄二爺無心觀察黑衣人,心想著諸葛弈派人護送他回南府,難道變卦了?
“我想見見畫師。”
“我家主人去楚府見翎爺了。若慄二爺想清楚了,可到奩匣閣見小主子也是一樣的。”
蒙面黑衣人後退幾步讓出路來。
慄二爺蹲下提鞋,故作無意地詢問:“奩匣閣的奉先女是你們的小主子,若五年後她被祭祖昇天,你們……”
“我們只聽從主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