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領莊南華和無言公子來到亭子外,諸葛弈已迎了出來,向莊南華施禮。
“莊樓主。”
“行了,這兒又沒別人,少來點虛禮。”
莊南華一拍諸葛弈的肩,自來熟的走向正房,選了一張太師椅落坐,說:“聽聞小丫頭親自下廚烹製菜餚?我今兒有口福啦。”
諸葛弈喚徐掌櫃去端茶,才在莊南華身邊坐了,說:“她感念莊樓主送了一座城作賀禮,選了許多回禮皆不滿意。夜裡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天未亮時便起來準備,還和掌廚大師傅鬧得不悅。”
“哈哈哈!我瞧小丫頭的脾氣越發嬌縱,可是你寵慣的。”莊南華接過諸葛弈奉來的茶,淺呷一口,說:“當年諸葛夫人亦是嬌蠻的暴脾氣,小丫頭隱約有三分相似。說起諸葛夫人,她那霸道不失柔善的品行、雷歷風行的風骨,漠北的百姓們至今津津樂道。一轉眼,她已逝去多年。”
諸葛弈悶聲不語,句句不離辭世的小姑姑,又刻意提到漠北的百姓們,看來莊樓主欲與他攤牌。
莊南華笑問:“阿弈,你的姑丈還在漠北嗎?”
諸葛弈龍眸微斂,溫潤笑答:“在。”
“那他……”
“師父,聽聞花間樓主和無言公子來啦。”
慄海棠闖進來,恰巧打斷莊南華,諸葛弈亦暗暗鬆氣。幸好,幸好她來了巧,否則再談下去恐怕會牽扯出姑丈和翎十八。
諸葛弈見她繫著下廚的圍裙,醜疤小臉抹了黑呼呼的鍋底灰,不禁擰眉責備:“既知貴客臨門,怎不梳妝更衣再來見客。瞧你這副樣子多失禮,還不快請莊樓主恕罪。”
慄海棠嘟嘟櫻唇,撒嬌說:“師父此話差矣。莊樓主大人雅量怎會與我一個小丫頭計較呢。況且我在廚房的菜餚未烹完,回去又要沾一身的油漬。”
“那你來作甚?不好好守著灶臺,不怕菜燒糊。”諸葛弈看她黑呼呼的小臉實在無奈,摸進袖子裡發現他的帕子沒了,怔愣一瞬才恍然早已塞給了她。
慄海棠杏眼彎彎的憨憨一笑,向莊南華行萬福禮,說:“莊樓主恕罪。聽聞徐掌櫃稟告你來了,我想著該先來道安才不失禮數,卻忘了該梳妝打扮後再來見客的。望莊樓主海涵!”
“哈哈哈,小東家不必多禮。”
莊南華暢懷,越看她越像當年的諸葛夫人。言行舉止、品性風骨,他之前看她有三分、現在來看有七分,難怪諸葛弈寵如至寶。
慄海棠扭捏的來到諸葛弈面前,嘟櫻小聲說:“師父,你能幫我嚐嚐菜嗎?”
“我?”諸葛弈佯裝驚駭,問:“為何?”
“因為……因為……”因為我也懷疑莊樓主心懷鬼胎。
慄海棠心中腹誹,卻不敢當著莊南華的面前說出來的。她吱唔半天沒想個恰當的理由出來,正焦急之時忽聽得院子裡傳來匆忙腳步聲,似乎是……
青蘿在門外恭敬行禮,得到諸葛弈的準允後才敢進來,拉著海棠一通抱怨:“小東家怎來見客了,奴婢尋得好辛苦呢。快去瞧瞧那鍋桂花釀鴨子吧,再遲些就被葉公子偷吃光了。”
“哎?葉梧桐膽子很大嘛,竟敢偷吃我的桂花釀鴨子。哼!真當冷大哥不在就沒人管得住他嗎。給我惹急了,親自送他回祁山鎮。”
慄海棠擼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兇兇氣勢走了。
青蘿忙向諸葛弈、莊南華和無言公子行禮,急追著海棠離開。
“哈哈哈,小丫頭有靈氣兒,做谷宅的當家人綽綽有餘。”莊南華輕撩袍擺,正襟危坐,說:“我之前擔憂你色令智昏,為博美人一笑而毀掉諸葛夫人半生辛勞。而今來看,她不錯!很不錯!”
“多謝莊樓主誇讚!我代海棠向莊樓主敬茶,望今後莊樓主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