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沒有綠礬油。綠礬油是宮中禁品,一旦發現有人私藏綠礬油,便從嚴處置。殿下為什麼問起綠礬油?”顧院使面色微變。
“如此說來,宮裡不可能有綠礬油?”
“應該是沒有。不過,倘若有人有心私藏……”顧院使遲疑著沒說下去,這意思,燕王必定明白。
“帝京哪裡才能買得到綠礬油?”燕南錚又問。
“綠礬油一般是沒有賣的,凡是略懂醫理的人去藥鋪買綠礬煅燒出綠礬油便可得到綠礬油。”
“那綠礬也是宮中的禁品嗎?”
“綠礬也是禁品。”顧院使肯定地回答,“太醫院有綠礬,因為綠礬具有毒性,因此由下官掌管。凡是用藥要用到綠礬,必須向下官提請。藥方裡用多少綠礬,下官檢視過,才能去煎藥。”
燕南錚烏黑的桃花眸閃爍著冷冽的華光,“最近有太醫用到綠礬嗎?”
顧院使回道:“下官記得,近三個月沒人用到綠礬。”
蘭卿曉脫口問道:“最近你看過太醫院裡的綠礬嗎?”
他愣了一下,道:“好一陣子沒看過了。”
燕南錚一派閑情逸緻的樣子,“去太醫院看看。顧院使,你先行一步。”
顧院使告退,流風興奮道:“殿下,小的也要去,正好消消食。”
她有點糾結,道:“殿下,奴婢還沒整理完,奴婢就不去了吧。”
既想跟燕王多多相處,又不想受燕王撩撥,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太難受了。再者,近來他對她的態度跟以往不一樣,淡漠疏離,好似跟她完全不熟,她相當的鬱悶。
既然如此,她就收收心,不要再胡思亂想好了。
燕南錚往外走,語聲清冷如夜風,“一起去。”
蘭卿曉無奈地跟上,只是剛走出去,流風就彎腰捂著小腹,“哎喲……哎喲……”地直嚷嚷。
“你怎麼了?”她問。
“殿下,小的……腹痛難忍……要去茅房……”他的五官揪在一起,相當的痛苦。
“去吧。”燕南錚立於月下臨風處,身姿頎長,廣袂飛揚,“你在存墨閣守著。”
“啊……小的想跟著殿下……”流風憋得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燕南錚徑自前行,蘭卿曉同情地對流風道:“快去茅房吧。”
流風大叫著一陣風似的跑了,鬼哭狼嚎似的。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夜色掩去幾分皇宮的錦繡輝煌,多了幾分神秘詭譎。
宮燈飄搖,昏暗的宮道在他們的腳下向暗黑延伸,好似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夏夜的涼風從指尖擦過,從額頭掠過,留下一絲清涼。
蘭卿曉看著前面步履從容的燕王,忽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燕王不等流風,是有意跟她單獨相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