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簡簡單單放棄他,任由他變成咒靈失去理智成為人類的敵人,最後以咒靈的身份被徹底祓除。
“奈奈!?”停滯不動的戰車咒靈轉動履帶追逐著貓澤奈奈。
成為咒靈的部分靈魂沒有多少理智,但卻本能知道離開金屬牌的他是不完整的存在,必須要從貓澤奈奈手上把金屬牌重新奪回來。
“立原先生會成為道具就是想要獲得第二次生命的吧?”要是真的了無牽掛,只想早早安眠又怎麼會與道具靈魂系統簽訂契約,化身道具等待宿主的祈願召喚。
“僅僅因為物件是我就要拒絕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她踩著並盛樂園的廢墟,四處穿過遮擋物避開戰車咒靈的追逐,“這樣的事,我沒辦法接受。”
她不會讓立原先生逃跑。
“立原先生要是討厭我,至少也要等到恢複原來的模樣,可以正常享受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再離開。”這樣不明不白作為咒靈死去,連靈魂都要徹底消失。
她不能接受也不願意讓立原先生走上這一條路。
“……我已經沒有辦法恢複了。”無論以道具靈魂的身份還是以上等兵立原的身份,他都沒有後退的道路可走。
逃避過一次的家夥想要再次逃避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能遠遠逃開不想面對的世界。
“小轉去給立原先生找恢複的辦法了!”
貓澤奈奈用力扣緊金屬牌,鋒利的邊緣紮進血肉帶來劇烈的疼痛,手指用力得連骨頭都在發痛。
她甚至有種手都不是自己的感覺。
劇烈的疼痛之後,是麻木與神經跳動痙攣的感覺。
“在這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立原先生的生命。”她知道金屬牌還有自己的意志,還有想要活下來離開的想法。
她怎麼能讓立原先生死在這裡!
鮮血源源不斷浸潤染紅著金屬牌,曾經作為汙染物讓道具靈魂墮落的存在,一點點洗淨上面的鏽跡,攥在手心裡的金屬牌發出些微的光芒。
“其實我對自己也使用過幾次【請君勿死】,”她急促地喘息,躲避身後發射出來的咒力炮彈,身體被炮彈的餘威炸飛,疼痛不斷蔓延周身又要再次撐起身體逃跑:“每次瀕臨死亡的感覺都很恐怖。”
無論是殺死自己還是殺死別人都很恐怖。
她治療過自己次數還不到一個【正】字都覺得瀕臨死亡的感覺非常恐怖,完全不敢想像道具靈魂會經歷過上百次的瀕死治療。
到底是怎麼樣的危機會讓他需要不間斷接受治療。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思考,僅僅是懷著一份不想讓同伴死去的堅持在躲避著戰車咒靈的攻擊。
“一點點失去意識、痛得幾乎要失去聲音、血液不斷從身體裡流出來……”
這些都是很恐怖很恐怖的事。
貓澤奈奈曾經也想過,為什麼自己會抽到這樣一份能力,讓使用者都會痛苦不已才能得到治療。
但是更多的時候,她對【請君勿死】以及系統都是心懷感激。
要是沒有【請君勿死】,她早死掉不知道多少次。
“我害怕疼痛、害怕生病,”貓澤奈奈抬手一擦額前滴落下來的汗,她卻忘記了自己右手還拿著金屬牌,掌心手指被割得到處都是傷口,一抹上臉蹭得滿臉都是血:“但是我更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