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扶上他的手腕,將那箍在腰間的手用力掰了下去,退後半步,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誰跟你有以後?不記得我表白時你自己說過什麼嗎?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您就應該做長輩,因為別的,您也不配。”
江笙對他一向好脾氣,說起來,兩人之間更包容的反而是江笙,他的堅硬,似乎也只有在遇到江笙時,可以軟下半分來。
但現在,女孩兒彷彿徹底將他列為敵人,說話的口氣雖然仍舊尊敬,但透著的冷淡和疏離卻讓人一時間接受不了。
江笙幹脆的連他都懶得看了,偏開頭。
“您說吳語儂善妒,利用她無腦。那您是不是也看出來我這不吃暗虧的性子,利用我對您的感情呢?”
“我是真心實意的愛您,可您是真心實意的算計我。”她說這些的時候,一直是軟聲軟語的,就像平日裡和他相談甚歡的口氣一般無二。
江笙已經走到了門邊,臨出門前,她停了步子:“您身邊的位置,我試過了,確實不合適,算了吧。”
回了臥室,江笙背貼著門,慢慢滑了下去,抱著腿坐在地上,雖然鋪了地毯,但寒氣還是抑制不住的往身體裡鑽。
奇怪的是,她反而很平靜,平靜的看待著從頭到尾發生的一切,平靜的看著自己那美好的幻想破滅,平靜到厭惡這裡有關霍宴執的一切。
她起身,眼前一陣黑暗過後,漸漸恢複了原本的清透,她目光所及之處,忽然發現屬於自己的東西幾乎沒有,這一切華麗的居所都是霍宴執為她搭建的圍牆。
江笙轉而走到衣帽間,裡面滿滿當當的衣服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可惜,和如今的境況顯得格格不入。
這麼想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在當初搬宿舍時,早就都帶走了。
真正讓她想要留在這幢別墅中的,從來都不是這裡的一草一木,而是被霍宴執糟蹋掉的這份感情。
以前因為存著對霍宴執那炙熱的心思,倒是沒有從自身的角度想過未來的路,現下有了契機,江笙反倒覺得前路一片迷茫。
但無論如何,她未來的路,都不該和霍宴執再扯上任何關系。
江笙這人,自小清醒,既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知道什麼事都不可強求,想通了,就釋然了。
她將自己一些貼身的東西收拾好了,轉身出了房間,卻在樓梯處看到了樓下客廳裡的人。
蔣臣之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立在霍宴執旁邊,大氣不敢出。
霍宴執先是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瞧見了她手中的行李包,撩起眼皮來看向她:“要去哪裡?”
江笙如實回答:“先去學校。”
“明日是週末,週一再走也不遲。”霍宴執堵了她離開的打算。
江笙慢慢走下樓梯,“正好和您說一聲,以後我就住校了,如今我長大了,再住您這裡也免不了外人的說三道四,我看不得那些個話。”
“沒我允許,誰敢亂說?”霍宴執壓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