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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混亂(三) (3 / 5)

“我今天早晨在一家人門口尿尿,人家小丫頭正好出來看見了。她讓我走遠點尿,我抓住鞭對著人家丫頭甩了兩下,就說一句‘我就尿!你能把我咋樣?’就這,人家大人把我打了一頓,報了警。”

“哈哈哈,這家夥絕對是個‘奇葩’,犯罪都犯得這麼‘個性’!”姚冰已是大腦缺氧了。他突然間覺得,這個二貨絕對是老天爺看他煩悶而賜給他的。這個活寶,比起魯迅筆下的阿q,那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了他,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好過多了。

看著地下瑟瑟發抖的李小明,姚冰又泛起了惻隱之心,他向鄭龍安頓道:“給這個弄些吃的,讓早些睡吧!明天跟馮所要來推子,把這癩頭給剃了。以後都不要欺負這個了,挺可憐的。”

從這以後,有了“斜眼明明”的存在,姚冰這個號子裡每天都充滿了歡樂。姚冰只要一看見他的那副“尊容”,就忍不住大笑不止。看在他為眾人帶來歡樂的份上,姚冰對他也挺照顧。因為他沒上過學,識不了幾個字,姚冰就破例不用他背《監規》。他飯量大,饅頭吃不飽,姚冰就麵包、火腿、泡麵管夠。“斜眼明明”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嘗盡了世間冷暖的他,卻懂得知恩圖報。他每天都會把監舍打掃的幹幹淨淨,地面、馬桶、鋪面,他一個人全包了。他的“斜眼”幾乎整天都在姚冰身上,千方百計的思謀著能為姚冰多做些什麼?洗衣服、疊被子、講笑話,或是演示他的“光輝歲月”……用他自己的話說,看守所真好!吃飯有人端,睡覺有人看,還沒有人欺負他,他不用再為生存發愁,他不想出去了……

時間,像是一個病怏怏的老人,步履蹣跚的跨入到11月份後,姚冰的起訴書終於發了,是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一庭的兩位法官直接給他送達到監室的。

起訴書這樣寫道:

中州市中級人民檢察院

起訴書

2008)中檢刑訴字第018號

被告人:武嶽,男,生於1985年4月9日,身份證號:200821198504090035,漢族,高中文化,無職業,戶籍所在地:中州市中州區一居委。因涉嫌故意殺人罪、非法持有槍支罪於2008年8月10日經我院批準逮捕。現羈押於中州市看守所。

被告人:姚冰,男,生於1985年6月1日,身份證號:20081198506010034,無職業,戶籍所在地:中州市中州區濱河首府128號。因涉嫌包庇罪,於2008年7月18日被中州市公安局中州區分局依法刑事拘留,2008年8月10日經我院批準,同日執行逮捕。現羈押於中州市看守所。

本案由中州市公安局中州區分局偵查終結,以被告人武嶽涉嫌故意殺人罪、非法持有槍支罪,另一被告人姚冰涉嫌包庇罪,於2008年10月5日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本院受理後,已告知被告人有權委託辯護人,並依法詢問了被告人,審查了全部案件材料。期間,因部分證據不足、事實不清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兩次,延長審查期六十日。

經依法審查查明:被告人武嶽,因瑣事與被害人王雲産生怨恨,為洩私憤,遂伺機報複。2008年6月3日午時許,被告人在得知被害人王雲的詳細地址後,立即驅車趕往案發現場——中州市黃灣度假村。在黃灣度假村“碧海雲庭”房,被告人與被害人發生口角爭執後。被告人手持六四式手槍,殘忍的朝被害人王雲前額開一槍。子彈貫穿頭部,致使被害人王雲顱腦破裂,當場死亡。

另審查查明:被告人姚冰,明知被告人武嶽故意殺人後,為使其脫逃法律制裁,於案發當日以資助資金、提供交通工具等方式協助其出逃一月有餘。直至四十天後,偵查人員在內蒙古自治區七裡河口岸一家醫院內將其抓獲歸案。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如下:被告人供述、案發現場目擊者供述及其他證人證言、案發現場影片資料、法醫鑒定死亡證明、火葬場火化證明等。

本院認為:被告人武嶽非法持有槍支、非法剝奪他人生命,手段殘忍、情節嚴重。此案又系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報複性持槍殺人案件,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被告人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128條、第232條之規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非法持有槍支罪、故意殺人罪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姚冰明知被告人武嶽故意殺人後,仍助其出逃一月有餘,致使國家公共資源嚴重浪費,在廣大人民群眾中造成惡劣影響。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310條之規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包庇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61條、第80條之規定,提起公訴,請依法判處。

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檢查員:史進春、慕明德

2008年11月8日

附:

1、被告人現羈押於中州市看守所。

2、案卷8冊。

起訴書的送達,使姚冰好不容易平複了的心情又緊張難受起來。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一遍一遍翻著起訴書,“雲總為什麼再也沒來過?為什麼打過幾次電話,他都是關機?案子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開庭的時候,我跟武嶽到底該怎麼說?是痛痛快快承認,等待判決結果?還是就‘槍走火’的問題,據理力爭?……”這一連串的問號,攪得姚冰心力憔悴、疲憊不堪。號裡其他人的情況還就那樣。黃江濤的父母不服一審判決,已經上訴至省高院;“斜眼明明”也已經以“猥褻婦女、兒童罪”逮捕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天氣也漸漸冷了起來。看守所的冬天是最難熬的,整個號子只有一組小暖氣片,且是一早一晚供暖。因為屋冷心涼,盡管是一身軍棉襖、軍棉褲的姚冰,仍是冷的直哆嗦。

一天清晨,“風門”剛被開啟。姚冰推門進入“風場”後,被眼前的景象著實激動了一番。風場地面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雪,頭頂上仍有零飄落下來。此時的天色還未大亮,潔白的雪花在濛濛的天色中顯得皚皚耀眼。姚冰仰起臉,大口呼吸著刺骨的空氣,享受著片片雪花融化在臉上,給他帶來的心曠神怡。因為中州冬季少雪,姚冰自小就特別稀罕雪。每每一下雪,他就格外亢奮,經常是一個人遊蕩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心無旁騖、醉心其中。而現在,囚籠雖然囚住了他的身體,可他的心早已掙脫枷鎖沖上來雲霄。此刻,他的心是自由的,他伸開手掌,看著雪花慢慢的消失在掌心,他想哭、想笑、想唱、想跳,甚至是想到了死……

姚冰呆呆的獨自沉醉在“風場”裡,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馮所的一聲“姚冰!!!”,才將元神出竅的他,重新喚回到了現實世界。姚冰來到監舍門口,只見馮所已經開啟了監舍門等著他。他走出監舍門,本以為馮所要找他嘮嗑,因為幾個月來的相處,他跟馮所的關系已經相當好了。沒想到,卻見走廊裡站著兩個法警,其中一個警察的手上,還提溜著一副明晃晃的手銬。

姚冰心裡一驚,“這是要開庭了!”

他走到警察跟前,“叫什麼名字?”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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