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想,多正常啊,就他媽不正常。
可他還是拐著彎關心道:“那他......他家沒事吧?”
“沒事,東西壞了再買就成,我就沒想到,他敢罵應阿姨。”王朋終於把那杯水倒好了,正要端走,又被溫橙叫住。
溫橙真的太想問這事兒了:“他怎麼......怕他媽媽怕成那樣?”
“呃,”王朋特老實地笑了笑,“不能說。”
溫橙霎時就眯起了眼。
王朋趕緊解釋:“我也是偷聽來的,不能到處說。”
溫橙琢磨著,你這光起個頭,不就是想讓我問後續嗎,怎麼還矜持上了?
王朋被溫橙盯得冒汗,畢竟對方長他十來歲,又不是白長的,他端著水杯的姿勢換來換去,最後小聲問了句:“真想知道?”
溫橙好久沒笑了,現在嘴角一挑,又扯到傷口,疼得皺眉:“你說。如果應閻宇哪天知道了,來找你麻煩,你就跟我說,我罩著你。”
王朋手上那杯水本來是給謝旭安的,結果自己一口悶了,在他旁側坐下,攥著膝蓋上的牛仔褲捏了捏。
“這事......是那什麼,初中畢業聚餐的時候,應哥喝醉了,我當時吧,有個電瓶車,胡哥就讓我把人送回去,走到半路,他就在馬路上吼著哭了。”
溫橙順手又給他倒了杯水,沒插話。
王朋接過,也不喝:“我都懵了,就站一邊聽他哭......”
王朋嚥了嚥唾沫:“他讀小學五年級那會兒,他爸每天都要來接他放學,然後帶去茶館,他寫作業,他爸打牌,然後,有次...他爸帶他去了一家足療店......”
溫橙猛地想到什麼,心都提高了。
“應哥說,他就站在門外,聽他爸和足療店裡的女人...哼唧......他當時不懂,就在外面聽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女人把熱茶潑在了他後背上。”
王朋說得很艱難,這種揭他人傷疤的事,讓他有點結巴。
“他說,他雖然不懂,但是很難過,就發瘋似地哭叫,他爸出來的時候,還在提褲子。”
溫橙終於明白了,小孩為什麼總在抓左背,心理創傷以另一種形式不停傷害著他。
王朋見他嘴唇都白了,就示意還要不要講?
溫橙點了頭,他才接著說:“後面升上初中,上了生理課,還有班上的那些小黃書......”
王朋看了他一眼:“應哥說,他想明白的那天,回家抱著他媽哭了好久,他媽媽還挺淡定的,說她知道,但她不離婚,讓應哥這輩子都好好孝敬她,彌補他爸的過錯。”
“這他媽什麼邏輯?!”溫橙一拍桌子,血氣翻湧,臉上的傷又腫了一圈。
“誒誒誒,噓,小聲點兒,”王朋趕忙把人拉住,“溫大夫冷靜點。”
溫橙冷冰冰又刻板地說:“我很冷靜。”
王朋嘴上“嗯嗯嗯”,心裡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