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家教嚴,祖祠面前,他不敢大放厥詞。
這是這門婚事拿到所有人面前擺臺面上說了,那就一次性說透,一次說好。
事到如此,一直沉默的鬱老爺子終是開口:“好了,好了,大家也別就這事吵。到底是家宴的日子,晚上還得吃席,這事,承禮之前在虞城跟我有提過,樁樁件件,包括他想娶頌頌的理由,我都覺得在理。”
鬱敏博一下急得有些站起來。
“爸。”
卻被老爺子一眼瞪回去:“喊我做什麼,你們夫妻倆這幾年對頌頌有原來那麼好?溫頌原先讀大學時你們有打過一個電話過去慰問過沒,一天天的不知道做什麼,任著兒子胡鬧上新聞,這就行了?”
句句擲地有聲。
鬱敏博夫婦被說得心裡有愧抬不起頭來。
鬱老爺子緩了緩氣,又拄著柺杖起了身,慢慢走到溫頌身旁去。
中間怕老爺子摔著,周圍人也是大氣不敢出,擔憂地想要上去扶著,眼神關切地看著對方舉止。
直到老爺子在溫頌面前站定。
話說到這份上,溫頌也已經是眾人目光中心。
她心中也在考量,想著。
直到此刻,抬起眼去看面前面孔慈愛的老頭,想到她過世的爺爺,心裡有一塊也變軟下去。
“鬱爺爺。”她像小時候一樣喊他。
老爺子待她說話也是溫聲細語,不敢太重。
“頌頌。”
老人家低著頭,像是極其愧疚。
太久沒見,太久沒交談。即使是溫頌小時候在老爺子面前多活潑開朗,過了這麼多年,大家年歲過去,多年不同一屋簷下相處,有的也是生分和微妙。
可老人家疼愛晚輩的那顆心,是永遠在的。
“我知道這兩年,鬱爺爺不在,你受了很多委屈,憋了很多話在心裡。”
鬱老爺子的音量也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可溫頌心裡那一塊也更是柔軟下去。
“但是,爺爺心裡一直是牽掛著您的。”
她起身要扶老爺子坐:“我知道。”
“爺爺,沒事兒,您坐,任何大事都比不過您的身子骨重要。”
“沒事,沒事,頌頌。”
扶的動作卻被老爺子自己阻了,老人家只慢慢領著她,同樣扶著她,要她在原先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