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這類動物對聲音一向敏感,淡白絨毛的耳朵跟著動了動,低聲答道:“宣是我娘親的姓。”
於階白愣了下,然後迅速走到狐貍床邊,伸手扣住了狐貍的右手腕。
狐貍不安地扭動手腕,於階白屈指輕輕在上敲了一下,“別亂動。”
狐貍老實下來,整個身子崩的很緊,手腕又被敲了一下,“放輕松,正常呼吸。”
於階白的眉微微皺著:“又不扒你的皮了,這麼緊張做什麼?”
狐貍忍不住一抖。
“你恢複得很快。”於階白收回手,拿出新的丹藥喂進狐貍嘴裡,“早點好起來吧,阿昭。”
於階白偏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外面的嬉鬧聲隱約傳來,他低低道:“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宣昭看著於階白的小半側臉,那一點下顎的弧線也在黑暗中不太明晰。他驀地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厲害的仙人看起來非常寂寥。
“對了。”聽見於階白的聲音,正在暗自腹誹的狐貍右手跟著一抖,然後他看見於階白偏過頭,那雙像琉璃一樣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他,“吾名近清,以後喚我師尊即可。”
宣昭咬了咬唇,最後很輕地嗯了聲。
系統的藍線抖動,機械音在於階白腦中響起,“這何嘗不是一種師徒屆的先婚後愛。”
於階白冷冷道:“少看小說多充電,不要到處發癲。”
——七日後
宣昭的皮外傷基本已經完全恢複了,剩下的陳年舊傷準備帶他回自己的山頭之後再慢慢治,畢竟那完全是自己的地盤,更容易掌握。
宣昭對報仇這件事顯出了非一般的積極,能下床了就開始問於階白什麼時候取他的妖丹。
於階白委婉地告訴他,“如果你明天想死的話,今天取也是可以的。”
他看見狐貍瞬間變了臉色,很快默默退到了床邊。
於階白難得起了好心,同宣昭解釋道:“你的妖丹有裂痕,現在取出來也是無用,還會危及你自己的性命。”
“真想報仇也不用急於這一時,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陰影裡的宣昭聲線崩得極緊,聲音沙啞:“知道了。”
臨近傍晚,於階白扔給宣昭一:“走吧,帶你出去逛逛。”
於階白都走到門口了,發現狐貍還站在原地不動,問他:“是有哪處不適嗎?”
宣昭抓著冪籬搖頭,於階白指著他的狐貍耳朵,“那是因為耳朵收不回去,出門害怕?”
在修仙世界,宣昭還算得上是少年人的年紀,被於階白這樣一指,瞬間尷尬起來。
一隻一百五十歲還不能流利變化人形的妖,放在哪裡都是會被人嘲笑的。
尖尖的狐貍耳朵很快消失,少年人的黑發柔順地披著,冪籬帶得歪歪扭扭地沖到門邊。
剛剛還在催促的於階白卻攔住了他,“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