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應該還是有的,你看看它的大腦。”
麻衣將手術刀清洗完畢,手指向屍體腦殼。頭蓋骨早在事發地便被她切開了,冷凍時則又貼了回去,索蘭嘖嘖咋舌,三兩下再把它掀了起起來。
“果然,這是……”
他盯著露出的死者腦仁,沉默了。
“你看,有變化吧。”
麻衣結束了手術器材整理工作,輕輕走到索蘭身邊,將一組照片遞給他:“這是我前日在現場的拍攝,這是現在的結果。因為極度的低溫和可能的因素,這群線蟲的生命活力的確下降了許多倍,但尚未死去,因為如你所見,死者的腦仁被啃食了很多。”
索蘭後退了兩步,那群白花花的線蟲盤踞在那裡,饒是他都會感到不適。肉食是好東西,但除去那些熱帶雨林裡的住客,誰會對一群蟲子感興趣?
“所以結論是?”
“結論是,它們好像是在掙紮救生,用僅存的力氣勉強吃幾口腦子,以獲取能量。如果那個傀儡師仍對情況有所控制,應該不至於任由手下們這麼悽慘吧?”
索蘭嘖了一聲:“具體怎麼處理就交給你了,我這個外行只要結果。麻衣,你就說怎麼找到那個外來戶吧,能靠這些蟲子反追蹤過去嗎?”
麻衣持鑷子夾起一條線蟲,因為離開了冷凍環境,這生物多少有了些精神,甚至抬頭蠕動了一番。它的環狀口器十分鋒銳,細密的利齒呈多層次分佈,能輕易將肉質撕咬粉碎,比之鯊魚還要可怖。
“存在理論上的可能性。既然我們的這位朋友,選擇的是用寄生蟲製造行屍,而不是中世紀才開始的毒液流,那自然意味著,他和他的這些寶貝之間存在精神力直操,或某種尺度上的生化性連線。”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些小蟲子和那家夥之間的連線了?”
麻衣瞥了他一眼:“我需要做的,你,站在旁邊看戲就好。”
說罷,她彈了下手指,當那股力量傳來時,索蘭乖乖地順著它快速後退了幾步,嘴上笑個不停。
透過麻衣下班後迅速的準備,這間貨艙已經被改造成合臨時的法醫工作室。此時,她用鑷子夾著一條輕緩蠕動的線蟲,將它拉直舒展在小解剖臺上。可憐的小家夥,完全不知自己將被剖開,仍在茫然地勉強扭動身體。
這不是件費事短暫的工作,索蘭更沒興趣觀看一條蠕蟲的內部結構,他摸摸鼻子道:“我除去幫你把把風怎麼樣,萬一有哪個流浪漢路過,我也好給咱們做份夜宵。”
當是時,麻衣剛剛好切開了線蟲的身體。纖細鋒銳的手術刀尖端,順著線蟲極度纖細的軀體輕輕一劃,剖痕精準,切口整齊。
“那感情好,不過索蘭,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隨意獵食麼,我看還是去我家裡取一些吧,冰箱裡都有的。”
“你還真要吃夜宵啊……”
“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