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錦未等他繫好衣帶,便伸出手臂攔腰把人帶到身邊躺下,側身摟著裴珩,掌心擦過裴珩微敞衣襟下的胸腹面板,感受到他夜裡騎行疾馳以及劇烈打鬥後輪廓清晰的肌肉:“怎麼樣?有人集結兵馬要鬧事?”
“你……”裴珩微微一抖,卻沒有阻攔胥錦亂摸的手,默許般由他抱著自己,“大汗王的二兒子和小兒子不合,他們統領著各自手下部族,已暗中調遣大批兵馬慢慢地集結,不知打算往哪打。不過除非自己人跟自己人打,否則定會破壞聯姻。”
“得再等等?”胥錦輕嗅裴珩後頸的氣息,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緊些,手指一碰到裴珩的面板,便不由得想起那大片刺青圖騰,頃刻燃起一股沖動。
裴珩剋制著,呼吸微微顫動,攥住胥錦不安分的手:“等他們整裝待發再兜頭收拾……胥錦,你不打算睡了麼?”
胥錦停下手,過了一會兒問道:“我想對你做點什麼,但……我覺得那會傷害你。”
裴珩一愣,繼而意識到胥錦恐怕對那事的細節並不知曉,都說鮫人性淫,他大概是自古以來最純情的鮫妖了。
裴珩一貫開起玩笑來沒個邊兒,他轉過身扣著胥錦的手,輕輕捏住他下巴,打趣道:“該擔心這事的是本王,放心吧,到時讓你‘喜極而泣’,哭出一把珍珠來,好不好?”
“就這麼惦記我的淚?”胥錦忍不住笑,他的確不知道那事具體該怎麼做,但本能告訴他,他是上面那個,於是把裴珩扯進懷裡摟緊了,不動聲色地柔聲道,“你是主人,想做什麼我不都得聽話麼?”
裴珩呼吸緊了緊,他和燕雲侯往返疾馳了一夜,靠在胥錦暖融融的懷裡,通身疲憊都湧了上來,低聲模糊地嚶嚀幾下,沒意識到自己惡趣味的玩笑已經引發了胥錦認真的思考,迷迷糊糊睡著了。
翌日一醒,已是日上三竿,營帳不遠處露天架著鍋子煮羊奶和牛羊肉,火上還烤著一隻皮焦肉嫩的乳羊,油脂香氣四溢,本該最最悠閑的時候,曬太陽喝酒吃肉,但裴珩和胥錦是被呂厄薩隔著帳子叫醒的。
“王城出事了。”呂厄薩低聲地簡明扼要道。
兩人飛速地起身收拾,一邊系外袍衣帶一邊隨呂厄薩往主帳走。
大帳周圍已經肅清,士兵嚴密看守,燕雲侯和柔章帝姬已候在裡頭,蘭雅滿臉擔憂。
“是大汗王,今晨忽然遇刺,中了毒箭,昏迷不醒。使隊也遭到牽連,但沒出人命,現在部族王軍已經封城,宿衛營又出了問題,整個王城已經被挾制。”呂厄薩道。
“有人渾水摸魚?”燕雲侯道。
裴珩沉吟片刻,道:“王城什麼情況?”
“不是從外包圍,而是從內挾制,所有大臣貴族幾乎都在那裡,各部族已經調集兵馬準備援救自家主子,眼下都只能靜觀其變。”呂厄薩道。
北疆的大人物幾乎都成了人質,王城裡頭隨便死幾個,就能立即引發一場大亂,這裡的兵權佈置與燕國不同,各部族都掌有相當的實力,這回麻煩了。
裴珩道:“昨夜去探,二王子與六王子調動兵馬各有六萬,他們先前不敢鬧出大動靜,輜重糧草只能一點點轉移,但還是大量囤積調集。這番貯備,明顯不是沖著近在咫尺的王城,至少是要進犯到燕國北境,一舉打破兩國聯姻。”
燕雲侯道:“兩邊都不是小動作,王城的事他們未必有精力做,很可能有第三方參與。”
那兩位王子一向是朝中主戰一派,去年底屠了北境三城,此次兩國一旦聯姻,大汗王為了邦交大業,便不能重用兩人。部族王位爭鬥素來殘酷,二人決計不會束手待斃。
士兵來報,在呂厄薩跟前單膝跪下:“回稟大世子,王城圍城兵馬約一千,宿衛營半數跟著反了,城內王公貴族已被控制,分裂數派,都在試圖往外傳遞訊息命部下來援,盡數被截下,這次恐怕是最後一次傳出信報。”
呂厄薩沉聲道:“安克圖部有三百死士、五萬部族軍隊。王城今日有宴會,重要人物應當都在宮中……得從外攻城,與皇宮內部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