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接旨。”紫月痕緩緩開口。不過他自然不會下跪,而是靜靜地看著玉輕遙手中的聖旨。
他們最尊貴的紫皇陛下都開口了,那些大臣也知道聖旨是真無疑,便也齊齊地跪了下來,“臣等恭聆先帝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甚感與玉家修之情誼深厚,今修之二女輕遙滿月之宴,朕未能參席心中遺憾,便擬紙婚約,為輕遙與唯一一子月痕賜婚,許其後位。他日玉家輕遙攜此詔書前來,月痕務必遵循。”玉輕遙吐字清晰,聲音清朗。修之是父親的表字,看來末染先帝和父親的關系是真的不錯呢!
這樣的詔書倒是讓一貫鎮靜沉著的紫月痕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何,下意識地便朝著風清持望去,對方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一片淡然,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其他諸位大臣已經是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驚到了,先帝竟然留了這樣一道遺詔,而且還將後位許了出去!
紫月痕眸色明明滅滅,削薄好看的唇一張一合,緩緩吐出幾個字,“兒臣接旨。”溫潤的聲音染了幾分低沉之色。
聽到紫月痕接旨,玉輕遙緊張的心倒也鬆了一口氣,將聖旨交到紫月痕的手中,微微俯身,“如此,輕遙告退!”
紫月痕眸眼深沉,別有意味地看了玉輕遙一眼,勾唇似笑非笑地開口,“朕倒是不知道玉家原來還留了這麼一手。”
玉輕遙臉色微微一滯,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紫月痕溫柔得體地笑了笑,“紫皇謬贊。”然後便優雅地退了下來。
看著玉輕遙離去的背影,紫月然的眉頭緊緊皺起。玉輕遙是從那裡冒出來的?如果玉輕遙成了皇後,那淩依怎麼辦?不行,她回去得趕緊寫信讓淩依回來。
一直靜坐在一旁的紫舒臉色難看了一分,眸色陰沉狠辣。紫堯還真是好算計,為了拉攏玉家還真是什麼都可以許諾出去!
風雲宴中突然鬧了這麼一出,大家也都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紛紛想著,紫皇陛下之前一直未曾成婚也沒有那個意思,現在先帝賜婚,紫皇陛下自然會遵從,自家女兒進宮雖然成不了皇後,不過妃嬪還是可以的。
是以,第一天的風雲宴,很快便散去。
玉輕塵作為‘長姐’,如今父母都不在末染,婚約一事自然是由他前去商談。
風清持和言絡並沒有任何逗留的意思,便也直接離開了皇宮。
兩人並沒有坐馬車回去,而是直接步行。
剛走出宮門不遠,就看見了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候他們的白未檀,依舊是一身雪衣,清華除塵。
看著兩人走來,一雙琉璃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們,帶了一分笑意。
“右相。”對於白未檀,言絡還是有些尊敬。
“未檀。”風清持淡笑著開口。
白未檀笑了笑,如雲煙一般渺茫的眸子帶了幾分狹暱地看著言絡,緩緩開口,“言絡,可否向你借子染一段時間?”
言絡白玉般的臉頰微微一紅,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等一下會送子染回去的。”看著言絡如毛頭小子一般羞怯的神色,白未檀再次笑著開口。
言絡看了一眼白未檀,又看了一眼風清持,“那我先回去了!”
白未檀和風清持都點點頭。
看著言絡離去的天青色背影,白未檀琉璃如煙一眼的眸子有一瞬間染了幾分雲霧迷離之色,在低頭看向面前風清持時又是瞬間消失殆盡,只餘一片清淺淡然,淡淡地擲出兩個字,“恭喜。”
風清持先是微微一愣,不過再也瞬間明白了白未檀話語中的意思,點了點頭,“謝謝。”
“言絡不錯,如果年輕一輩中有可以配上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白未檀的聲音很輕很淡,卻是帶著幾分笑意地開口。話語中不吝對言絡的誇贊。
風清持唇角微揚帶了一分笑意,“想不到你對他評價還挺高。”
“畢竟他是我看著長大的。”白未檀目光有幾分悠遠地開口,“當年你讓君銘看著他,不讓他離開離開殘雪小築,等他醒來之後知道你逝世的訊息,他直接赤著腳從殘雪小築跑到了你行刑的地方,看見滿地的鮮血他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輕嘆了一口氣,他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那個時候言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一瞬間被整個世界丟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