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舒帶著幾分童稚的娃娃臉也帶了一抹笑意,緩緩開口,“我們去你書房談吧!”
“也好。”白未檀淡道。
清雅別致的書房。
白未檀替紫舒倒了一杯茶,將茶遞給他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在他的對面坐下,“怎麼了?”
“你應該知道月痕和玉家的婚約吧?”紫舒望著對方那如雲煙一般浩渺淡薄的清雅雙眸,勾了勾唇角,問。今日在宴會之上,未檀的表情可是一點兒都不驚訝。
白未檀笑了笑,不置可否。
紫舒冷哼一聲,有些不滿地哼唧道:“小七那個沒良心的,這種事情告訴你不告訴我,我在宴會之上可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白未檀端起冒著氤氳熱氣的茶杯輕抿了一口,任由茶香在唇齒之間彌散開口。上好的玉滇毛尖,子染的品味果然不錯,十多年便是他現在也只喝這種茶。
“其實我也是前些時候聽子染說的。”放下茶杯,不急不緩地開口。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當初是怎樣認識出風清持便是小七?”對於是白未檀第一眼認出小七,紫舒一直都很是好奇。小七的性子他還是很瞭解,換了身份換了樣子,除非是有人認出她,否則她是不會主動承認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當初白未檀是怎樣逼她承認的。
白未檀的眉眼深沉了幾分,清雅的眸子染了幾分說不出的寂寥之色,似有似無地輕聲嘆息,“有一首曲子只有我和她知道,那天在寺院我聽見了熟悉的音律,看見她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認出她了。”那個時候子染看著他的眼神很是複雜,那是讓他最為熟悉的眸光。
頓了一下,便又繼續緩聲道:“至於最後逼迫她承認,因為我設了一個局,放出傳言說亦澈受傷了,她知道之後就去了曾經她和亦澈住過的小院子,我就在那裡等她。”
紫舒有些咬牙切齒,“居然是用亦澈做餌。”
白未檀落寞地笑了笑,幽幽地神色之間沾滿了說不出來的孤寂,有些自嘲地開口,“是啊!居然只能用亦澈來逼她承認自己就是子染。”
“不過我上次查了一下她重活一世的這個身份,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或許,和渝初玉家有關系。”
白未檀眸色靜靜,“你是怎麼查到的?”
看著白未檀並不驚訝的神色,“這件事情你知道?”
白未檀點頭,“子染前幾日告訴我了,玉輕塵大概知道這件事情,然後找上了子染。”
紫舒的臉色微微一黑,“她怎麼什麼事情都告訴你。”感覺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一直被蒙在鼓裡。
看著紫舒的臉色,白未檀難得地勾了勾唇角。不管子染身邊有誰,也不管她和誰在一起,對她而言,自己永遠是她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看著面前清雅出塵的容顏,紫舒有些鬱悶地開口,“當初知道小七現在是風家不受寵的小姐,然後便也知道了夢華顏,當年皇兄愛她愛到那種程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所以我便問了一些三皇兄關於夢華顏的事情,可是三皇兄不小心說漏了嘴,然後我便隱約猜測小七現在這具身體和玉家有關。”
白未檀眸眼深沉了幾分,“就是不知道子染在玉家會是什麼身份,不過玉輕塵對子染應是不錯。”
“玉輕塵為人清冷,年紀未至雙十心智計謀放眼世間也尋不出幾人,這樣的人,生作女子倒是可惜了!”紫舒輕輕淡淡地擲出一句話。
白未檀不以為意地開口,“便是女子又如何,當年子染不是女子?又有多少人及得上她!”
“也是。”紫舒點點頭,隨即笑了笑,“其實今天找你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敘敘舊而已,當年的好友現在能聚在一起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不是形同陌路,就是不在人世,時間還真是無情地令人發指。
白未檀沒有說話,只是精緻勝雪的容顏添了幾抹感慨之色。
“好了,茶也喝了,話也聊過了,我現在應該回去了。”說完之後起身伸了個懶腰,出了房門便直接施展輕功而去。
看著離去的墨色背影,白未檀輕嘆了一口氣,正欲關門的時候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如雪的身影忽然一僵,整個人都頓在原地。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一道毒辣如火,冷冽如冰的目光,白未檀清冷疏離的眼眸微微一滯,將門關好轉過身,果然看見了站在屏風邊一道妖紅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