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區條件有限,沒有保溫壺,熱水都是需要現燒的。
餘初打起簾子,走到廚房,目光掃了一圈,這廚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柴火,爐灶,煙囪,廚具都有,就是沒有食物。
小哥同志,應該不怎麼下廚。
餘初擼起袖子,將衣擺別在了腰帶上,熟練的劈開一節松明,用火摺子先引燃,然後再點燃柴火。
不一會兒,灶爐裡的火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餘初將水桶的冷水倒進鍋中,把臉盆架子上得毛巾、自己帶的小刀一同扔了進去,自己則坐到了灶前,看火順便添柴。
當年她借住在宋家,宋家家主宋天覓是從三品的刑部侍郎,清廉是真,但是窮也真,一家七口靠著宋侍郎的俸祿過日子。
宋家一共三個僕人,一個小廝,一個老管家,一個廚娘,平日裡廚娘還算忙的過來,遇到節日或者請客的時候,宋夫人都可能會穿上粗布衣去廚房。
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廚娘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去廚房幫幫忙,多半是洗菜、裝盤、燒火這樣的雜事,時間一長,也就熟練了。
這些事,她已經幾年沒有接觸過,今日一上手,身體的記憶還在。
柴火燃起來後,水熱的很快,等開水滾過幾分鐘後,餘初撤掉一半的柴火,起身將鍋內的刀撈出來,放在一旁備用。
然後連同毛巾和熱水,一同盛入臉盆裡,端出廚房。
攤主小哥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半垂著頭閉目養神,聽到她的腳步聲看了過來,眼底都是血絲。
餘初將臉盆放在地上,從袖子中掏出一個一次性口罩,戴在臉上,半蹲著解開小哥纏著的布帶。
擰幹毛巾,將腿上的草藥和凝固的血漬一點點的擦掉,露出裡面的傷口時,她心裡咯噔的跳了下。
傷口有兩指寬,一掌長,一看就知道是刀傷。
傷處已經隱隱發黑,黑褐色和灰白色的皮肉糾纏著胡亂混在一起,周遭的面板腫的發亮,顯然早就化膿了。
她抬起頭看向坐著的人,對上小哥下巴好看的弧度,這麼嚴重的傷口,照理連行走都很困難,他這段日子是怎麼撐著在外面行動的?
餘初急救知識全源自對自己的實踐,可以說對個中滋味深有體會,她握著小刀,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麻藥。
只能將自己的帕子拿出來,捲成一團,遞到他的嘴邊,幹巴巴的解釋:“會很疼……”
攤主小哥低頭看著他,眼底的複雜一閃即逝,張開了嘴,咬住帕子。
餘初穩了穩心神,不再猶豫,握緊了手中刀,將對方傷口的腐肉一一剔除,將膿液盡數擠出。
她的手很穩,半垂著頭,專心致志,初時還能聽到小哥隱忍的悶哼和沉重的喘氣聲,到後來似乎慢慢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