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的確十分有說服力。
顧文瀾深深的看了餘初一眼,然後垂著頭,半捂著臉,低聲笑了起來。
笑夠了,顧文瀾嘆了口氣:“封先生說,我敲暈你也好,綁走也好,就是拖也要拖你回去關著,看個一年半載了,如果沒有問題,他到時候回來接你。”
餘初點頭,這的確像是肅美人說出來的話。
“不過,最後他說,如果關不住你,就盡力助你。讓我跟你說一句話——”
“他等你回家。”
餘初抱著茶杯,半低著頭,沒有說話。
外面纏綿的細雨,裹著細風,從簾子鑽了進來。
掀起餘初的劉海,露出了她一雙眼睛,眼底平靜無波。
明明面無表情,顧文瀾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下一秒,像是會哭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餘初再開口,聲音平靜:“這第二件事,我想跟顧公子打聽個訊息,在正月十七後的幾天裡,漕運河道可否船運走大批病人……”
廖記的茶源廣,這明前的茶葉那邊剛下茶園,這裡已經可以端上桌品嘗了。
今日無數客人都是奔著新茶而來,翟家兩兄弟也不例外。
翟翎赤從樓上包間下來,三月涼天,手拿一把摺扇,搖頭晃腦的點評道:“今年霍山小芽味道寡淡了些,沒有往年的醇厚呀。”
“邱雲春倒還不錯,回味悠長。”
跟著後方的翟翎羽眉毛都沒有抬一下,心下想著,有空把這小子扔進大營住上個把月,就是粗茶都能端碗喝幹。
翟翎赤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打算,點評道一半,視線被門外準備離開的馬車給吸引了。
車倒是一般,而是車架前那兩匹馬,比他哥去年送他的那匹看著還要好些。
他一抖摺扇,轉頭對一旁小二說:“這是哪家?”
小二側過頭,壓低了聲音:“顧家。”
“哦,怪不得——”翟翎赤是去過顧府的,知道他們府裡的光景,他斂了眸子,腦海裡下意識的閃過那張模糊的,有些驚慌失措的臉。
等顧府的馬車消失在了視線裡,翟翎赤才走到門前,自家大哥的親兵剛好牽了一輛馬車過來。
他視線裡看到什麼,連忙往左側站了兩步,看著像是給身後的兄長讓路,右腳卻默不作聲的踩在了一張紙片上。
翟翎羽率先上了馬車,回過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身後蹲在地上發呆的弟弟:“怎麼了?”
“沒事。”
翟翎赤回過神來,手裡緊緊抓著一張糖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