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最近的張太太湊近孟知,用極低的聲音為她解惑:“是王總的二太太,才結婚半年。”
然後勸道:“你別理她,我們都不怎麼和她來往。”
王總說的是本市一個實業大亨,做政府的單子,政商兩界都說得上話,但是一直有和先前的太太不合的傳聞,嫌先前的太太不能生兒子,和人往來時,最怕別人戳他沒兒子的痛腳。
沒想到,才短短一年時間,真的離了婚。孟知對這種重男輕女的男人不齒,又不是不能生,明明有了一個女兒。
那前妻還是因為生女兒落了病根,才無法再孕的。
孟知看對方手上、脖子和耳朵都閃閃發亮,心說她可不嫌重,戴那麼多金屬和珠寶在身上。
不由就笑起了來,扭頭看張太太:“張太太,你耳朵上戴的是哪家新出的鑽?不會又是你頭一個拍下的原石,請人加工的吧?”
張太太對首飾最有研究,見孟知識貨,立刻握住她的手說:“你看出來啦?唉喲,礦區那邊剛剛出貨,我就知道啦。是我投一個拍下的,請了大師給我剛做好,馬上就戴了出來。”
“我就說,這種款式不像市面上的牌子,真好看!”孟知說。
張太太得意:“就是說啊,市面上那些牌子貨,千篇一律,哪有定製合自己的心意?只有暴發戶才把大牌掛在嘴上。”
兩人一番話,把那新一任王太太說得臉漲得通紅,一副要找她們倆理論的樣子。
可是,她是靠肚子上位的普通女孩,哪知道真正的豪門怎麼買珠寶。她以為名牌已經是最好的了,她只要最貴的、最新的,原來一直在別人眼中是個笑話。
“你們!”她狠狠瞪著他她們。
正有人想繼續看笑話,突然有人輕聲說:“宋夫人來了。”
只見今晚場內份量最貴氣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笑著看各位太太,道歉說:“來遲了,來遲了,讓大家久等了吧,是我的不是,請各位見諒。”
眾人,包括憤怒的王太太都收了怒氣,面對範靜文的問候,只能擠出笑容回客氣話。
“哪有哪有,宋夫人你來得正好。”
“客隨主便嘛,我們也正好在隨便聊聊天。”
範靜文挨個問候了幾位關系親近的,然後看向孟知,朝她走近,和顏悅色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接著笑著拾起她的手,說:“知知,在門口看到你的時候,就想拉著你和你說說話了,現在可算找到機會了。”
接著絮絮叨叨地問起她的生活,彷彿把她當做貼心的小輩一樣問候。
孟知有些受寵若驚,畢竟身為前兒媳的時候,範靜文也沒有無緣無故待她如此親厚過。
她這一點和宋清禮極像,她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他們才會表達出同等價值的親近來。
接著,範靜文拉著她起身,待她到了客廳外的一間屋子,然後有宋園的傭人敲門進來,捧來一個首飾盒子。
“來,看看這對耳環,我瞧著很適合你今晚的衣服,你戴起來試試。”範靜文對人好的時候,大方又體貼。
以往在這一點上,她也是出手大方,比對親女兒宋清音還好。
範靜文說:“那個王太太,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裡,糊塗人,下次咱們家舉辦什麼宴會,就不叫她了。”
如今宋慶榮重新掌權,範靜文又是有實權的宋夫人,她說不請某人,絕對的在圈內有份量。
孟知望著她,心中疑惑了,幾次拒絕耳環,範靜文都不同意。
最後她說:“清禮喜歡你,他都跟我說了,他那個擰巴性格,都說出那樣的話,我這個做媽媽的只能幫幫他,好讓你覺得我們一家,是有人歡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