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師陰點了點頭,“世人逐利,蹚這渾水,可是全無利益可言。”
林火皺了皺眉,再透過縫隙,看向紀律。卻看到紀律終在馬上穩定身形,興奮地回過頭來,向著馬車招手。
那少年模樣。
就像是林火自己。
林火突然心下一涼,不過一年時間,他何時變成這樣?見他人陷於危難,卻在計較得失!
袖手旁觀?
是因為見了朝堂灰暗?見了人心叵測?見了世道艱難?
他是否變成,自己厭惡的模樣?
人,是否終有一天,會丟了最初珍貴,學著世俗規矩,學會“成長”?
那襲白衣,彷彿就在眼前。
那場大雪,彷彿就在眼前。
面對三千金甲,“可敢再來三千!”,那聲狂笑,彷彿就在眼前!
林火做了決定,“我們將紀律送回他師叔身邊,再去會會這昂山武林大會。”
江湖事,江湖人,江湖了。
他們早已身處江湖。
花袍與山師陰再次對視,花袍飲了口酒,“既然如此,我沒意見。說不得還能見識幾個女弟子。換換口味也是不錯。”
山師陰打了個哈欠,“再兇險,也比過我家家宴。”
章昭平……
章昭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南柯姑娘。
林火看向南柯。
南柯瞥向一邊,“全聽林師兄安排。別誤了封禪大典就行。”
林火點頭微笑,“我們便去看看,說不得只是多慮,也不見得必定出事。”
姜杉哈哈大笑,“你就騙自己吧。”
山師陰也是搖頭,“你這傻子,總是往麻煩裡鑽。”
林火尷尬撓頭。
馬車行得平穩,昨日入山花費不少時間,今日出山,已是輕車熟路。
還未至午時,便已入得城中。
花袍掀開窗簾,飲了口酒,“說來倒是有趣,這昂山太守,也不知做何打算。竟然城門大開,全無防備。過往這麼些江湖人士,也沒個官兵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