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注視著勝者眼中漸漸平息的怒火,又看著敗者的黯淡眼球。
喜歡,是什麼?
是陪伴、心動、還是依賴?
或許有外在因素的累加,也有天然的吸引,也有隨著境遇而逐步升溫的。
不,喜歡就是喜歡。
除了上一次毫無由頭地沖他發火外,她算是,冰山美人吧。
這麼說是因為柳真重新恢複了冷漠,就像世界線被撥正了一般,那是她臉上久未出現的冷酷微笑,是嗜虐的笑。
困擾已久的問題,竟然被這個家夥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了。
想恨卻恨不出來。
柳真捂著心口緩緩走上舞臺,她很快抿起嘴,收斂起一切礙事的表情。
就算是休息了三天,強烈的壓迫感足以令她毀掉整座大樓,柳真扣緊了手指壓抑著顫抖,她俯下身注視死去的眼鏡少年。
陪伴了三年的戰友,盡管大多數時間是自己擋在他前面。
男人,對柳真來說是個可笑的詞彙。
但在遠拓大廈時,看到那個擋在她面前的倔強身影時,已不再可笑。
但又為什麼覺得笨蛋礙事?是被喚起了不該喚起的少女情愫?所以礙事?
真奇怪,礙事的是自己吧,憎恨的是自己吧。
柳真面露哀婉地觸碰林遠逐漸冷卻的臉頰。
「明明已經……」柳真顫抖著低喃,「打算不再殺自己人而生活下去的……」
對於這句久遠記憶裡的話,文承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注視柳真的背影。
令人安心,又令人揪心,為什麼呢?
她是救命恩人,可我一再對她的心口造成創傷。
人渣,混蛋,這樣的評價很合理吧,文承咬著牙苦笑。
「柳真……」
柳真閉上雙眼,她將腦袋懸停在林遠的胸膛上方,令長發落在上面並沾上些許血汙,這是一種很無奈的動作,該靠向他的胸膛,輕輕撫慰一下這具屍體卻毫無動力,想冷冷地起身卻又不忍。
對使命的渴求,她有著同樣的狂熱。
不過是命運附加在她身上的責任罷了,可如果她甩下了擔子,誰能接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