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恍惚的意識邊緣慢慢回到現實,扶蘇轉過身,視線掃視敵人的妹妹。
這個面色兇狠,毫無女性氣息,散著煙草味的短發女人。
面對遠處文承、蘇濛和蘿蘭快要窒息的畏懼眼神,扶蘇湊到如梅面前。
所有人都不明白公主要做什麼,可如梅那樣坦然地面對一切。
漸漸逼來的威壓和殺意,如梅按捺住喉嚨的痙攣和手臂的輕顫。
恐懼和絕望,是至今乃至上輩子的戰鬥都沒有體驗過的。
刀刃反射的月色,遠處灑血將軍的慘叫,沉入血水中的眾人。
兄長就是被這個女人殺死的麼?
就這樣屈服於現實麼?
應該反抗的嗓音帶了一絲自責,文承一臉惶恐地看著兩人,連忙大喊,
“扶蘇公主,如梅已經是……”
“礙事。”扶蘇轉過頭,遞來一個難以忖度的平淡眼神。
文承對這股殺意熟悉的很,扶蘇在每一個瞬間都有可能斬下如梅的頭顱。
但在所有人失去戰鬥力的事實面前,沒有人能阻攔扶蘇的疑慮。
即便是潛在的威脅也會剔除的冷酷公主。
如梅一動不動地任由扶蘇打量,就在那時,喉前被銳利的冰冷佔據。
“抱歉。”扶蘇說。
被觸碰肩膀的如梅看著扶蘇,面露驚訝。
驚訝的一點,在於扶蘇凝視過來的透徹眼神,殺意毫無減弱。
可那兩個字卻令人得到安心,乍看之下如梅並沒有感到肩骨被擰碎的壓力,那就是救贖。
可如梅無法回答。
“抱歉,”扶蘇繼續說,“我來晚了。”
還好真之組的如梅平安無事。她的眼神悄悄訴說著。
還好顧左右而言他,眾人鬆了一口氣,可扶蘇又說,
“和你的兄長一樣的雙眼,能像這樣相遇,比是敵人要值得欣喜。”
本是對如松的認可,可聽者不這麼認為。
這是屬於勝利者的傲慢麼,如梅暗暗較著勁。
“你……到底想怎樣?”
她卻以從未有過的憤怒面對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