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假妹妹將面臨什麼。
但她仍在奮力的拼殺中抽出時間,然後遠遠地朝哥哥比了個喝水的姿勢彷彿在問,牛奶好喝嗎?
她殺了很多衛兵,但體力漸漸不知,因為文承的法源已經轉移給真妹妹。
她沒有放棄,而是憑借靈活的閃現避開圍攻,用細劍不斷斬殺敵人,直到身上的光粒不斷消散,突然為自己一年前的推理正確燦爛地笑了,在一片白光中無悔地閉上雙眼。
以及蘇濛,這個性格多變的蘇濛,她不知什麼時候也離開了隊伍停留下來,對著這個平時柔弱萬分但此刻決絕無比的女子,柳真只能別過臉,淚流滿面地加快步伐。
文承已經昏迷,他真的很幸運,不會目睹這一切。
不,他掙紮著喚醒意識目送她的愛人。
遠遠地注視她的背影,卻有一萬個對不起要說。
很難想像她曾經站在我和蘿蘭身前保護我們,而現在她同樣這樣做了。
蘇濛突然意識到就算是選擇死也應該是遵守某種矜持,於是她沒有選擇摘眼鏡,而是不斷刺出空氣螺旋,一片一片掀翻士兵們,直到遠處的火槍大作,身中數彈的她吐出幾口血,仍然掙紮著站穩。
最後回頭,對文承露出一個幸福無比的笑。
可就在這時,凝然突然面露痛苦地駐足,捂著胸口弓起背,接連吐出幾口血。
“學姐?”柳真抓住她。
“學妹,去吧。”凝然用力推開柳真。然後用決絕的眼眸注視文承。
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記住,信仰就一定會有犧牲。
文承突然大驚失色。
柳真仍然抓著她,“學姐你沒騙我吧?!”
凝然淡淡地一笑,“沒騙你,我去牽制他們。”
說完這句話,凝然推開柳真,然後拖著身體朝一側走去,她一面舉槍射擊一面揮刀搏鬥,砍殺了十幾個士兵後很快被圍住,無數刀槍穿身而過,心肺都被紮穿,肚子被劃開,凝然最後滿臉是血地看過來,對文承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
終於……解脫了。
這烈火炎炎的夜色,如同被紅光吞沒的海市蜃樓。
馬背上的文承只能虛弱地對著已經無法道歉的物件說話。
一直抱持的想法是為了陪伴,但生命不再受自己控制時,她們便那樣果斷的訣別了。
即使不說出那句話,只是在身旁,在眼中,在遠處,也能準確無誤地傳達她們的心意。
可他使出全部的力氣對天空大喊。
“餘瀟?!”
請告訴我,她們……
餘瀟沒有回答,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信仰意味著什麼,她知道無論回答什麼都會玷汙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