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只能低下頭,把僅有的希望藏在心裡。
眾人終於抵達中極殿,如梅踢開燃燒的大門。大殿中央,一個半徑三米的青色圓陣發出越來越亮的熒光。尚志把文承從馬上扶下來,柳真坐下來接住,尚志給馬抽了一鞭讓它跑遠,接著所有人都踏上去站好。
餘瀟彷彿在嘆氣,她也不忍再生波折,便按照約定把他們送往最後一層。
在無盡的虛空裡,中極殿的外壁漸漸被黑白螺旋包裹起來並且越箍越緊,只剩下這個狹小的法陣。一行人緊緊地背靠背環成一團,把柳真和文承護住。
黑白轉化成線狀,周圍發出嗖嗖的聲音
在虛空的穿梭中,柳真突然問。
“這個形狀,能聯想到什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也不知道她在問什麼。倒是把文承的意識拉了回來。
文承一頭霧水,但是小竹搶答。
“巧克力棒。”
文承突然不耐煩地閉上眼睛。
對不起,我真的累了,沒有辦法和你聊巧克力棒的問題。
不過這是我不得不說的一個故事。
“說起來,我為什麼喜歡巧克力棒想知道嗎?”文承喚回精神說。
那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無意間和父親說記事本的事情,父親看到我興奮的眼神突然露出一絲不悅,他悄悄按住我的頭,後腦感覺暖暖的,大概幾秒後我就不明白前因後果了,但被填充進去的圖案讓我想起巧克力棒,於是每次去超市都會不自覺地買下。
“我猜你想聽這個?”
“你想多了,笨蛋。”
非常冷淡的回應,文承只好想想別的答案,可柳真也沒有補充。
是的,除了這個之外似乎想不到什麼了,就算在這個可笑的傳送空間裡,意識也在漸漸模糊,我也明白柳真試圖挽留我的意識,生怕我在這個未知空間裡死掉會觸發什麼,至少從她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又熱淚盈眶抵著我額頭的樣子來看是的。
真倒黴,竟然被你抱在懷裡。
溫暖的檀香味,和她那張略帶皺紋的臉,實在是太契合了。
歲月帶不走你的溫柔。
是的,這個短暫的世界裡就這麼幾個人,沒有人希望此刻出什麼差錯,我也只想在這個時光裡淡淡地聊一些家常話。
或許是這份沉默要比剛剛無聊一些吧,柳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把臉頰貼在文承的臉頰上講起來。
“我知道小竹比我經歷了更多,但還是說說我的旅途吧,其實我想說裡海,但還是和你說說喜馬拉雅山。那裡只有白色和藍色,可惜的是我手機沒電也扔掉了,那個時代也沒有照相機,但幸運的是也沒有人,我就一個人一匹馬在那裡一步一步地邁過去,如果覺得冷了就騰起一團火,有時候白雲會穿過山峰,岩石碰起來很疼,僅僅是走個十步就會喘不過氣來,好在一路上秀姐姐……”
文承無法回答。柳真只好露出抱歉的笑轉移話題,
“但是呢,一旦爬上一個山頂回望自己所居住的世界,感受到的卻不再是開心。”
因為我望著西方的天空,我知道你在那片沙漠上,就算再遠我也不會停下這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