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笑道:“義母怎麼能夠這樣說小舅舅呢,小舅舅是宅心仁厚。”
“是挺宅心仁厚的,一上位就大赦天下,將那些死囚都給釋放了,虧得我留了一手,那種江洋大盜能夠放麼?”長公主氣的頭頂冒煙,若不是她還有後招,這齊國可就真的亂了。
“小舅舅只是覺得,咱們的武將太遊手好閑了,如果不是那幾個江洋大盜被釋放出來,我爹也不可能從文官又轉回了武官,也是因禍得福。”嶽檸歌笑的甜絲絲的,“老早我就說義母的眼光獨到,沒想到我爹才是深藏不露,當初您是如何看上我爹的?”
長公主嘆了口氣,時光匆匆,一晃眼那都快二十年了。
她握著羊脂玉梳,為嶽檸歌挽發髻,腦子裡面卻湧出回憶:“當年,你爹英姿颯爽,去城外剿匪的時候,以一敵百,將我救下,那個時候我就下了決心,回到營淄城的時候,一定要嫁給這個男人。”
她眼底湧出深深的哀怨,又忍不住嘆息:“只可惜,身在侯府之中,總是身不由己。誰又能夠想得到,當年,齊秦二侯聯姻,我返回營淄城的時候,已經有了婚約。而那個時候,巴蜀皇城的瓏月公主又好巧不巧地來了大夏。”
說到這裡的時候,嶽檸歌差不多就聽明白了。
並非是她娘橫刀奪愛,只是時間不對。
長公主錯失嶽峰不是因為旁人,只是因為身份,她是要遠赴秦侯封地聯姻之人,再怎麼想要嫁給嶽峰,都不可以。
可諸葛瓏月和她當年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和親,可是諸葛瓏月比她有勇氣的多。
為了嶽峰,她能夠放棄一切,甚至自己的殊榮,以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雖然後來發生了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可在長公主的心裡,她很佩服諸葛瓏月。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長公主對嶽檸歌格外恩寵,就算當初她放走秦國的細作,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選擇了淡忘。
長公主將紅色的蓋頭給嶽檸歌蓋上:“我扶你出去。”
“多謝義母。”
親自將嶽檸歌交託給魏越澤,長公主的心情複雜的無以複加,就像是自己嫁女兒那般。
她握著嶽檸歌嫩滑的手,莊嚴肅穆地看著魏越澤,嚴詞厲色:“魏越澤,你以後不許欺負我家檸歌,若是她受了半分委屈,我姜氏可容不得你。你要知道,在齊國和姜氏為敵,可不劃算。”
雖然是被人威脅,但魏越澤的臉上卻洋溢著前所未有的開心,連連點頭:“謹記義母教誨。”
他的一聲義母叫的長公主樂開了花兒。
那身後的白衣男子識趣地讓開一條道來,讓魏越澤抱著嶽檸歌出去。
嶽檸歌窩在魏越澤的懷裡,透過紅蓋頭下方的空隙看著白衣男子,雖然此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對方輕盈的腳步來看,他大抵是放下了。
將嶽檸歌放到花轎裡面,然後魏越澤才歡天喜地地上了馬。
一路上鞭炮聲、喧鬧聲,無不在顯示著這一對璧人的婚禮是多麼幸福。
他們九死一生、生死相依,經歷過家仇國恨,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嫁人當嫁魏越澤。”
“娶妻當娶嶽檸歌。”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都有彼此。
嶽峰老淚縱橫地站在院中,他見到了今日,這十八年來,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將嶽檸歌嫁出去,他怕魏閥的權勢滔天會讓嶽檸歌吃虧,可每回子看到魏越澤那死不要臉地湊到自家閨女這裡來,丟下路邊的野花,心裡都很是欣慰。
這麼多年了,魏淵死了之後,更多的達官顯貴都想要來巴結魏閥,一個勁兒地將身邊的女眷往魏越澤身邊湊,只可惜魏越澤巋然不動,一度讓人認為他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