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陳釀的竹葉青香氣混著胭脂味飄下來,窗紙上映著女子梳頭的剪影。
她每梳一下,銅鏡就發出清脆的叩擊聲。
“客官好重的殺氣,震得玉梳都拿不穩了。”
窗內人輕笑話音未落,三枚銀針穿透窗紙向黑衣人刺來。
黑衣人揮劍格擋,針尖撞上劍身迸出火星,竟在青磚地上燒出三個焦黑小洞。
胭脂香驟然濃烈,紅紗自二樓飄落,裹著個赤足女子盈盈墜地。
她腳上纏著鈴鐺,隨著腳步叮咚作響。
“好劍!寒鐵淬火,龍血開刃,這該是當年”
女子指尖撫過劍脊時,黑衣人的劍鋒突然橫在她咽喉。
女子不退反進,雪白脖頸壓出一道血線“殺了我,你就永遠背上罵名。”
她笑著握住劍刃,鮮血順著劍槽滴落。
“你聞到了嗎?這血裡可有故人的味道。”
黑衣人瞳孔驟縮。
女子突然貼近,染血的唇幾乎貼上他耳廓,“李家的血早流乾了,但血債總要血償,你說是不是?袁、天、罡。”
劍鋒猛地顫抖。
就在這時,女子先前所在的房間突然發出異響。
凌無涯縱身破窗而入時,發現床榻已被劈成兩半。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被劈成兩半的床上,他這才發現有一處凹槽內已經空了。
“來遲了呢。”女子倚著門框輕笑,“不過……”
她突然甩出水袖,袖中飛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方素帕。
帕角繡著並蒂蓮,蓮心兩點硃砂紅得刺目。
凌無涯接住素帕的手劇烈顫抖。
“當年他砍下你的一隻手臂,你說,後面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