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報的男女總算被割開一道裂痕,男的合貼光影交錯的玻璃窗扉,女的飄離帆布吊床邊。
行過中央撞球臺,田安蜜驚喜地瞅著何蕊恩。“真的是你啊!regen小姐!可否請你在我的醫療皮箱上簽個名?”宛如熱情影迷,她抱著包包,真誠微笑地迎上前,取出筆給何蕊恩簽名。
何蕊恩習慣自然地接過筆,簽了名給她。
田安蜜開心道謝,提著包包,往門口移。“我得去上班了,拜拜——”消失得極快。
女人本就不適宜出現在船匠休息室。這間陽剛房室,隱約有股啤酒夾雜汗水的氣味,撞球臺是廢船改的,不夠精緻,很難讓人聯想性感美女半趴在上頭的撩人姿態——理應如此,但那女人很有辦法什麼都不做,便將人撩撥得滿腦遐想。
紅色城堡男寢休閑廳那幀貼在撞球臺中的海報——女人擺了個貓樣姿勢,活靈靈,好像她真的是隻神秘誘人的貓伏在上頭。
學弟們從此不在那臺子打球,只有他照打,每次經過就敲兩杆,獨自欣賞白的、黑的、紅的、綠的、藍的、黃的、棕的、粉紅的綵球,滾過她絕倫起伏的身體曲線。
那海報一直沒撕掉!居之樣眉頭皺了皺。她到底要不要離開撞球臺?
何蕊恩每走兩步,停一段時間——五秒或十秒——手摸著鋪臺的綠呢,意興闌珊地玩弄臺面綵球。
居之樣幹脆閉上眼,把臉轉向窗戶,不去看何蕊恩。
“甜心甜蜜醫師怎麼救活你的?”沒一會兒,何蕊恩來到吊床邊,盯瞅著他。
居之樣張開眼睛,回正臉龐,對住她微俯的美顏。
“甜心甜蜜醫師用王子吻醒公主的方法救活你嗎?”她說。
“田安蜜醫師。”居之樣一字一字說清楚女人的姓名,糾正她。“不是甜心甜蜜。”
何蕊恩凝視他的眼睛,安靜半晌,輕輕攤了攤柔荑,聳肩。“她是個很甜的女人——”
“我品嘗過會告訴你滋味。”居之樣回了一句。
何蕊恩眸光忽閃,表情沉定,像幅畫,掛在他上頭一幅美得不真實的畫。
居之樣伸手欲碰觸。
她動了,說:“我已經在你的賽艇上簽好名了。不要再用這個藉口同我說話!不要和我搭同一臺電梯!不要跟在我後面!”
她恨他!這個可惡的男人這麼快就想嘗甜的!渾蛋、無恥、不要臉、不像樣!
何蕊恩頭一扭,怒步往門口走。
“蕊恩——”居之樣對著她的背影,叫出她的名字。
何蕊恩頓了一下,繼續走離他。
他道:“你為什麼生氣?你找羅煌揍我,我才該生氣——”
“他沒把你打死,所以我生氣!”何蕊恩回過臉龐瞪著他。
她這一轉頭,牽動他唇畔一抹得意自信的笑。那斜扯嘴角的笑容,讓她自覺上了當,正想撇頭。